陶兴明【杜兰甫】|| 乌江魂(二十四)

陶兴明【杜兰甫】
2020-12-14
来源:西南文学网


母女情感化女匪,洞中洞暗藏玄机


方承璋被押走后,丁一伦根据审讯于秀竹和方承璋的情况,做了新的调整。他让龙乐丰和史廷柱对收发报机进行检验,查找上面的指纹。自己和马青山去找文飞凤,看她对方丽英做的工作有没有进展。

像方丽英这种年龄的、充满正能量的孩子,在那种激情燃烧的时期,对一切都都怀着美好的向往。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幸运。爸爸是德高望重的民主代表人士,妈妈是优秀教师,自己又生长在这样一个万象更新、充满激情的年代,还有谁比自己更幸福呢?

面对家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父母“判若两人”的面孔,她一时被打击得晕头转向。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害怕。在被“押送”的途中,她一直哭个不停。被带到公安局后,她又因一时适应不过眼前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沉默寡言。文飞凤看在眼里,感觉此时的方丽英犹如一根在风中颤抖的小草,柔弱无比。善良的她对这个无助的小姑娘深深地同情起来。于是她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安慰着她,照顾着她,陪伴着她。

慢慢地,方丽英觉得文飞凤不但人漂亮,而且博学多才。对自己,她又是那样的温和、耐心。因此她对文飞凤就十分敬佩,很愿意向她吐露心声。在文飞凤的安慰、开导下,她的心情就慢慢平静下来,也十分愿意协助公安机关促使自己的父母坦白交待。丁一伦得知这一情况,感到非常高兴,他真诚地表扬和安慰了方丽英几句,又对她讲了如何做方承璋和于秀竹的工作的方法。

过了一会儿,龙乐丰和史廷柱对收发报机上检验完毕,但因方承璋发完报后,就将上面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所以没有找到指纹和其它与方承章有关的证据。

丁一伦见此情形,考虑了一会儿,就让人把于秀竹带到审讯室去重新审讯。

于秀竹看到桌子上的收发报机后,心中暗道:“方承璋果然被抓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和他们抵赖,最好能够侥幸过关,实在不行,就来个假坦白,和他们同归于尽!”

丁一伦见于秀竹看到发报机后,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就在心中暗道:“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定力还远在何丽霞之上,现在要尽快促使她交待,免得发生其它问题。”他指着收发报机,直截了当地说:“于秀竹,这是从方承璋那里缴获的,到了这一步,你再抵赖已经没有用,我劝你还是趁早交待,争取从宽处理吧!”

于秀竹暗暗叫苦,但仍想做最后一搏,希望能有奇迹出现,找到绝处逢生的机会。她把嘴一撇,冷笑一声说:“丁一伦,你就别胡编乱造了!明明是你们无中生有抓错了人,还想诬陷我和方承璋,真是岂有此理!”

丁一伦见此情形,决定动用“王牌”,他把手一招,让在门外等候的方丽英进来。女儿一直是于秀竹的软肋。见她走近自己,于秀竹心情一下子复杂得近乎慌乱。

方丽英走到于秀竹跟前,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蹲在于秀竹膝下,仰着头对她说道:“妈妈,您就别抵赖了,现在我敢断言,您就是暗藏的特务。我实在不明白,共产党这么好,人民政府这么得人心,您为什么还要与人民政府为敌呢?妈妈,你叫我怎么能够相信这一切?……”方丽英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已夺眶而出,声音也变得呜咽起来。

看着蹲在自己膝下的女儿,于秀竹的心一下子剧烈地疼痛起来。听了方丽英的话后,更是难过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强忍着泪,看着泪流满面的方丽英,心里不停地思索:“证据已有,虽然不是铁证,但特殊时期,共产党一定会采取特殊办法。自己和方承璋不走坦白从宽的路,到时候肯定要被枪毙。如果用假坦白的方式引丁一伦他们上当,和他们同归于尽后,丢下丽英一个人,在千人万人的唾沫之下,她可怎么过呀……”她突然想起丁一伦上次审讯自己时最后那句“她今后的前途就捏在你的手里”不紧不慢的话,感觉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方丽英见于秀竹没有回答她的话,就一边哭一边对于秀竹说:“妈妈,您就别固执了,只要您老老实实对公安局的叔叔坦白交待,不管你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我都是您的好女儿;您要是执迷不悟,继续与人民政府为敌,我一定跟您划清界线,不再认您了!”

于秀竹见女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股强烈的企盼,心里顿时觉得犹如巨浪翻腾,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办法都无法平静下来。她在内心里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时而觉得应该为国民党尽忠,坚决顽抗到底;时而又觉得应该为女儿考虑,走坦白从宽的道路。这两种念头交替上升,一时之间,谁也战胜不了谁。她在无法做出决定的情况下,忍不住“唉——”的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丁一伦一看“有门儿”,马上抓住机会对于秀竹展开了政策攻心。他说:“于秀竹,我知道你曾是一名热血青年,内心深处也希望中国走向繁荣富强,不再受外国列强的欺凌。可惜你在选择人生道路时走错了方向,投入了国民党的怀抱,这才走上了与人民为敌的路。实事求是地说,国民党内也有不少杰出的人才和精英,也不乏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使中华民族得到振兴之士。但因为国民党政府走的是一条与人民为敌的路,加上内部贪污和腐败成风,所以,失败是必然的!与此相反,我们共产党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广大人民的利益,因此,深受人民群众拥护。过去的历史和当前的事实都充分说明,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也只有共产党才能使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你是一个聪明人,不可能没有看清这一点。在当前情况下,不论是从民族大义、国家前途,还是从你的家庭考虑,你都应该走坦白从宽的路。我再劝你一次,千万不要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否则,后悔就真的来不及了……”

于秀竹越听头垂得越低,思想斗争也越来越激烈,正举棋不定之际,就听到方丽英又一次哭着叫道:“妈妈,难道您真要执迷不悟吗?!”她看了看眼泪汪汪的方丽英,心又一次绞痛。最后,她终于说道:“我愿意交待,愿意把做过的和知道的都讲出来。”

方丽英一听,扑过去抱着于秀竹,边哭边激动地说:“妈妈,您真是我的好妈妈,您肯走坦白从宽的道路,真是太好了!太让我高兴了!”

于秀竹抬起戴着手铐的手,边抚摸方丽英的头边说:“好孩子,别哭了,妈妈决定走坦白从宽的路,你应该感到高兴。好了,你先到一边儿去休息,我要交待问题了。”她慈爱地目送方丽英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好后,就对丁一伦说道:“丁局长,我和方承璋确实是国民党军统部门潜伏下来的人员,现在你们是先对我进行审讯呢?还是先去把我们藏着的东西拿来呢?”

丁一伦问:“你们藏得有哪些东西?”

于秀竹说:“有枪支弹药、定时炸弹、炸药、收发报机和文件资料,还有一些特工工具。”

“这些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藏在我和方承璋的卧室里面床下的一个地洞里。”

丁一伦暗吃一惊,和龙乐丰等人对视一眼,见他们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目光,就赶紧追问:“于秀竹,我们在你家搜查时你也看见了,床下的地洞已被我们找到,里面怎么没有你说的东西呀?!”

于秀竹有些自豪地说:“我和方承璋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也知道你们公安局的人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在藏东西时动了一下脑筋,不知道底细的人,很难搜到我们藏的东西。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其中的奥秘了,我们藏东西的地洞在你们发现的地洞下面,是个‘洞中洞’。‘洞中洞’开启方法非同一般,弄得不好就会引起爆炸。”

丁一伦认为:如果真像于秀竹说的那样,此时应该先把东西拿到手,好让方承璋在铁证面前无法抵赖。他仔细问过于秀竹如何开启地洞的方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对于秀竹说道:“你先带我们去拿东西,然后再交待问题。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你可是罪上加罪!”

于秀竹赶紧说:“丁局长,您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话,绝对没有骗你们。”

方丽英在一旁听于秀竹讲了藏东西的地洞中的情况后,一颗心被吓得怦怦狂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生怕于秀竹讲假话诱骗公安局的人上当,就对丁一伦说:“丁叔叔,我有一件事求您,请您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儿?说吧,如果可以,我一定答应你!”

“我要求跟你们一块儿到我家去拿东西。”方丽英说这番话前,已经在心里暗自想过:“如果妈妈用假坦白的方式诱骗公安局的叔叔们上当,想将他们置于死地的话,有我在现场,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炸死,关键时刻一定会讲真话;如果她真要顽抗到底,死不悔改,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干脆被一起炸死算了!”

丁一伦明白方丽英的心思,他哪会愿意让方丽英跟着去冒险?就委婉地对她说:“丽英,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公安局和文飞凤阿姨谈谈心吧。”

方丽英摇了摇头,坚决要求道:“丁叔叔,我求您了,就让我去吧!”

丁一伦从方丽英那股坚毅的目光中觉察到,如果不让她跟着去她会非常难受,自尊心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同时,他也清楚,如果让方丽英一同前往,对工作确实有利。他反复权衡一番,对方丽英说:“你要去也可以,但到了现场必须听话!”又对文飞凤说:“我把丽英交给你了,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方丽英和文飞凤对视一眼,齐声回答:“是!”

于秀竹深知开启地洞的危险性,本来很不愿意让方丽英同往,见此情形,知道谁也无法阻止她,就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丁一伦带人押着于秀竹来到她家门口,先进屋子里去察看了一番,见没有异常,就走出来让龙乐丰带人将住在于秀竹家四周的群众疏散开,并把贵重物品带走。他见群众离开后,不少人站在远处向这里眺望,惟恐他们发生意外,就示意让他们站的再远些,估计安全距离够了,就派出一部分民警到四周警戒,防止意外情况和无关人员闯入。随后又带人到于秀竹家左邻右舍察看一番,见群众全部疏散完毕,就和龙乐丰等人押着于秀竹来到她和方成璋的卧室。他们把床挪开,仔细看过“空无一物”的地洞后,丁一伦就让龙乐丰带人将于秀竹牢牢看住,让历来办事都十分小心的史廷柱和他来一起来开启“洞中洞”的洞口。

在审讯于秀竹时,史廷柱已将她讲的打开地洞的方法和步骤牢记于心,并且已想好了对付其中有诈的办法。他下到已被发现的地洞中后,拔出一把军用匕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紧张的心情尽量平静下来,随后才按照自己想好的办法操作。他像考古人员挖掘已经发现的珍贵文物般的小心,一边轻轻用匕首刮着地上的泥土,一边仔细打量着地洞四周的变化,当泥土被刮起来一些之后,就用小扫把将土扫在一起,再用军用铁锹撮起来递给站在洞边的丁一伦,把土倒在洞外。经过不断的循序渐进,泥土坑被刮去一尺多深后,露出了一块六十公分见方的水泥板。史廷柱用袖子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细细汗珠,目视着丁一伦说:“丁局长,您带其他同志到外边去,等洞口打开了你们再进来。”

丁一伦岂肯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他对龙乐丰说:“你带同志们到外边去,我和廷柱留在这里。”

龙乐丰心中明白,虽然目前的进展都和于秀竹交代的相同,但在没有打开洞口之前,谁也无法断定于秀竹交代的是真是假,更不敢断定开启洞口时会不会发生意外。他想把这个危险的工作揽在自己一个人的手里,于是对丁一伦说道:“丁局长,还是您带其他同志押着于秀竹到外边去,我来和史廷柱来开启洞口。”

丁一伦把头一摇,果断说道:“乐丰同志,不要争了,你快带同志们离开!”他见龙乐丰还想争着留下,就板起脸严肃地说:“龙乐丰!执行命令!”

龙乐丰知道再争也无用,也知道丁一伦留在这里比自己留下更能让史廷柱稳住心神,从而使操作过程更为稳妥。他为了使紧张的气氛轻松起来,笑着说道:“我服从命令就是了,何必那么凶嘛。”接着提醒道:“丁局长,史廷柱,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暂时停下来,想好了办法再动手,千万别发生意外!”

丁一伦说:“大家可以放心,我和廷柱会小心的。”

方丽英来时已经打定主意,要亲眼看着洞口被打开,所以怎么也不肯走。丁一伦见此情形,只好让文飞凤把方丽英抱住,用力拖着离开现场。他跟着大家来到屋外,站在门口,见所有的人都到了警戒圈外,这才回到屋内,对史廷柱说:“动手吧,小心一点儿,别着急,有的是时间。”

史廷柱很想让丁一伦离开现场,由自己一个人来打开地洞。当他的目光和丁一伦的目光接触后,知道说也没用,就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仍像刚开始在地洞中挖土时那样,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才用匕首轻轻地挖起水泥板旁边的土来。水泥板完全暴露出来后,他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并没有按照于秀竹说的方法将水泥板揭开,而是继续小心地沿着水泥板的边沿下挖。不一会儿,水泥板下现出了一些垫着的砖,他用匕首轻轻地撬下两块,见露出了一个小洞,手已经能从那里伸进去了,就把匕首插进别在腰上的皮套里,从丁一伦手里接过电筒,拧亮后伏下身子往里照着一看。果然如于秀竹所说,水泥板上的钢筋钩子上挂着一个小铁环,铁环上栓着一根麻绳,因视角关系,麻绳的另一头是什么却无法看清。他知道到了关键时刻,重新调整一下呼吸,强行压住怦怦乱跳的心,将手伸进洞中,小心翼翼地将铁环从钢筋钩子上摘下来,拉着麻绳轻轻放了下去。随后,他又用电筒照着观察一番,见水泥板下再也没有“古怪”,就把电筒递给丁一伦,用手将水泥板往上一掀,洞口就被顺利地打开了。

丁一伦让史廷柱上来休息。过了一会儿,估计洞外空气已进入洞中,于是他下到洞中,用手电筒照着仔细观察起来。他见这个洞约有四平方米,经过特殊防潮处理,里面相当干燥。几箱TNT炸药中间放着五个捆在一起的手榴弹,后盖已经打开,手榴弹的弦被拉出来与原来挂在水泥板上的麻绳连在一起。见到此种情况,他马上明白,如果不知道内情,不先把铁环摘掉就掀水泥板,手榴弹就会随着一掀之力被拉断弦发生爆炸,并且引爆洞内的TNT炸药,其结果是,不但整幢房子都会塌下来,左邻右舍的房屋也会垮掉,附近的人肯定会被全部炸死。他虽然胆量过人,但在此景此情下,一颗心也被吓得怦怦狂跳起来,后怕得不敢想象下去。他深吸了几口气,待带心情平复后,就轻手轻脚地将压在手榴弹上的炸药搬开,又小心翼翼地解开连着手榴弹的麻绳,把露在外面的弦塞回去,从地上找到手榴弹的后盖拧上。消除危险后,他就将洞中东西往上递,让史廷柱在外面接,不一会儿,洞内的东西全部递完,他钻出洞来到地面,长出了一口气。

休息了一会儿,丁一伦为了检验于秀竹说的开启洞口的方法是真是假,就将铁环重新挂在水泥板的钢筋钩子上,又和史廷柱把水泥板抬起来,按照原样盖在洞口,然后轻轻地将水泥板掀开一条高八公分的缝,把手伸进去一试,刚好能够在不出问题的情况下摘掉铁环,如果水泥板的缝超过了十公分,就会拉断手榴弹的弦引起爆炸,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就心有余悸地对史廷柱:“幸好我们第一次搜查时没有发现这个‘洞中洞’!也幸好于秀竹说了真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从于秀竹的悔改程度看,应该对她从轻处理。”

史廷柱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说:“真是太险了!确实应该对于秀竹从轻处理。”说完,就按照丁一伦的指示,到外面去通知了龙乐丰等人。

龙乐丰得知“洞中洞”里面的东西已被顺利搬到地面上,就让另外的人看住于秀竹,自己和王济仁进屋帮助清理战利品。清点结果,有折叠式冲锋枪五支、轻机枪两挺、左轮手枪三支、无声手枪两支、各种子弹五千余发,定时炸弹六个,TNT炸药两百余公斤,收发报机一部、“XM”药粉两瓶、密码一本,以及一些密写药水等特工专用物品”。此外,还有两张国民党军统部门的委任状,一张是委任方承璋担任“息烽反共站”站长的,另一张是委任于秀竹担任“息烽反共站” 副站长的。另还收缴有一个硬壳笔记本,上面记着“息烽反共站”成员的详细情况和“反共站”的行动计划、大事记等内容。

回到公安局,丁一伦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说道:“今天这件事真悬,如果不是于秀竹讲了老实话,咱们就算发现了‘洞中洞’,也会在掀开水泥板的一瞬间将手榴弹的弦拉断引起爆炸。要是那么多炸药同时爆炸,不但咱们在场的同志会全部牺牲,附近的群众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这件事给咱们提了个醒,暗藏的敌人是非常狡猾和凶残的,今后,咱们的警惕性要进一步提高,免得在对敌斗争中出现不应有的伤亡,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其他同志听罢,都点头表示赞成。

秀竹被带上来重新审讯。丁一伦开门见山地问道:“于秀竹,就你所知,‘息烽反共站’还有多少人没有被我们抓获?”

“只有邓开良和李金凤两个人了。”

“你们的上司是谁?”

“是军统贵州区的负责人。”

“你知道怎样同他们联系吗?”

“不知道。平时,上级的命令都是方成璋转达给我们的。”于秀竹见丁一伦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以为他不相信,就补充道:“丁局长,我们内部纪律很严,方成璋虽然是我丈夫,对我也很好,我又是副站长,但他从来不把不该我知道的事告诉我。”

经过搜查“洞中洞”一事,丁一伦也相信于秀竹不会再对他撒谎,于是不再对她追问这事,并转移了审讯方向。

当于秀竹讲到何丽霞曾想让李金凤使“美人计”,以谈恋爱的方式接近公安局的人,并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从而达到刺探公安局内部机密这一目的时,在场的公安人员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不感到胆战心惊。他们心里清楚,何丽霞这条计策十分毒辣,也相当有效。当时,如果没有及时将高庆康一伙抓获,公安局的人在不了解李金凤的底细情况下,人之常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只要一和李金凤接触,除了丁一伦外,大多数人都有可能上她的当。一旦和她“结了婚”,后果就很难设想了。鉴于此,他们对敌人的阴险狡诈和卑鄙手段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又审讯一会儿,丁一伦见于秀竹一时之间再已没有问题交待了,就对她说:“你能彻底坦白很好,我们一定会按有关政策对你从轻处理。你还要劝劝方承璋,让他也走坦白从宽的路。”

于秀竹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不是我不想劝他,我心里清楚,他是不会听我劝的。”

“于秀竹,你不要灰心,咱们共同用国家大义、民族大义和你的家庭亲情试试,看能不能打动他?”

于秀竹苦笑了一下后说:“丁局长,说心里话,方承璋虽然对我不错,也非常喜欢我们的女儿,可他是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信仰和立场的,我太了解他了!当然,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试试,万一能让他转变观念,走坦白从宽的路,那就太好了!”

丁一伦让人把于秀竹带下去,与龙乐丰、马青山等人商议一番,就决定再对方承璋进行审讯。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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