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这是一套位于一楼的180平左右的公寓，客厅朝南，采光极好，主卧室外面还有一个70平左右的院子，院子里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泡沫箱。每个卧室都放着四、五个一米多宽的鱼缸，客厅阳台、沙发旁放着两个近两米宽的大鱼缸。

他是第一次来这，以往双休日他们都是去儿子的另外一套房子过，那是位于十五楼的145平的公寓，采光也是非常好。

这套房子是儿子买来专门喂鱼的，他对儿子这一套一点兴趣没有，尽管这两套房子都是儿子买断工龄后靠喂鱼买的。

但王显明正在念高二的孙子王振华要来这看鱼，让他儿子给他补习功课，而且，他孙女去她大姨妈家了，因为她大姨妈在澳大利亚留学的儿子，也就是她表哥今天回来了。他儿媳妇又买了螃蟹和大虾，和阿果要在这给他们做饭，不得已他只有跟着来这了。

儿子喂的鱼数量、品种都比以前丰富多了。总共有二十几个鱼缸，数量大小加在一块可能有一千多条，体型有又宽又扁的，有圆球形的、长条形的；颜色红黄白蓝紫花都有，令他目不暇接，他居然有兴趣把所有鱼缸都浏览了一遍，特别是那些有假山和水草的鱼缸，他感觉就像把他童年时代小河底搬到了鱼缸里一样。

“叔，你电脑在哪？”王振华问。

“在那。”寇嘉荆指着阳台问王显明的孙子：“你要干什么？”

“下星期有一个文学培训班，我报名了，要填一份表，我要把照片贴到表格里。”

“表格给你发过来了吗？”

“发过来了。”王振华把手机递了过去。

“不用上电脑上操作。”寇嘉荆接过手机对王显明的孙子说：“你来看。”王振华凑了过去。

寇嘉荆指着手机说：“先用手机中的WPS Office打开表格，把光标点到照片一栏，然后点击右下方的图片标志，点开后在我的图片中选择照片插入后再调整到合适大小就行了，不用在电脑Office word中把照片复制了再粘贴的方法操作。”

“可我还是得上电脑，因为我没有单人照，我要做一张。”

“不用了，现在在手机上就可以做。”寇嘉荆让王振华站好，用手机给他照了一张像，指着照片对王振华说：“以前做单人照要在电脑Adobe Photoshop或光影魔术手中抠图，现在只要在手机上下载P图玩软件就可以了，随便选取一幅作废的照片，通过涂鸦把整个照片涂成需要的蓝色或别的颜色，然后选取为照片的底色就可以了。”

“原来这么简单！”王振华恍然大悟地说。

“今天要补习什么科目？”在给王振华填好表格后寇嘉靖问。

“我对烷烃系统命名概念有些模糊。”

“烷烃命名时,10个碳以下的用天干的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来一一对应.即一个碳就是甲,含有一个碳的醇叫甲醇,含有一个碳的烷叫甲烷.含有两个碳的醇叫乙醇。”

“还有醇。烯。烷怎样区别？”

“烷，只含碳氢且碳氢单键连接，醇，烷上的一个或多个氢被-OH取代，烯，烷上的相临位置上的两个氢去掉，变成-，所以，形成碳碳双键，酚，苯环上直接连接-OH，其他位置的氢可以被取代，也可不被取代。”

在花了近一小时给王振华讲完烷烃命名的步骤和原则后，王振华就被大大小小的鱼缸吸引住了，他也是第一次来这。

“叔，为什么有些鱼缸里面有石头，假山，这个大鱼缸为什么没有石头，只有根木头，而且那塑料管里还冒着气泡？”王振华指着客厅里的鱼缸问。

“各种鱼对水质要求不一样。”寇嘉靖指着客厅鱼缸里体型又宽又扁的鱼说：“这种鱼叫七彩神仙鱼，原产地是亚马逊河，喜欢酸性软水，但我们这水是碱性水，PH值在7以上，还有我们这属喀斯特地貌，水里钙镁离子偏多，硬度在8度以上。”他对着手机说：“请大家仔细听，这也是我要给大家介绍的七彩神仙鱼的饲养方法，沉木作用是软化水，塑料管里的气泡是二氧化碳。”

“为什么要加入二氧化碳？”

“目的是使水变酸，因为二氧化碳溶入水后就变成炭酸了，这也是鱼缸里不能放石头的原因，因为碳酸会溶解石头，使水的硬度增高，确切地说是不能放碳酸盐类的石头，硅酸盐类的石头还是可以放的。”寇嘉靖看了看手机说：“糟糕，视频没发出去。”他对王振华说：“微信有时间限制，我以后准备用快手直播销售，这样就没有时间限制了。”

阳台上电脑发出“呤呤呤……”的提示音，寇嘉靖看了看手机对王显明的儿子王俊凯大声说：“快去看看，有人订货。”

王俊凯去阳台看了看电脑说：“五十条绿斑马，凯里的。”说着就去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包塑料袋，拿起其中一个塑料袋在一个鱼缸装了一半水，再用鱼舀子在一个鱼缸里舀了几十条体型细长的艳绿色的鱼放进塑料袋，把袋口对着一个氧气瓶皮管的出气口，将袋口收紧后拧开出气开关，充满氧气拧紧出气开关后把塑料袋口拧紧，用皮筋扎几圈再把袋口往回拧又扎上几圈，塑料袋里就胀鼓鼓的充满了氧气，而且密封很好，怎么放水都不会漏出来，然后去院子里拿来几个泡沫箱，把塑料袋放进泡沫箱里，泡沫箱外面用透明胶带缠绕几圈。

客厅里已经堆着几十个泡沫箱。

“路途近的、体型小的、耗氧低的可以早点打包；路途远的、体型大的、耗氧高的必须在下午打包。”寇嘉靖对王俊凯说。

“知道，以前一直都是你这样操作的。”王俊凯说。

王俊凯勉强念完初中后，因为学历低又没有技术，只能干些保安、给房开商发传单之类的工作，找的媳妇也没有固定工作，在超市打工。后来寇嘉靖养鱼规模越来越大，开始只是通过熟人，在QQ、58同城上销售，后来又申请加盟了淘宝经销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王俊凯给他在这给他喂鱼、换水、发鱼，每月给四千多工资，而且在这里包吃包住包用电。经过他培训，王俊凯可以进行日常管理了，几年来终于有了固定工资。后来他买了自动喂食器设置好时间，放入鱼食后，就可以自动给中、低档鱼喂食了，劳动强度大大减低了，但大型、高档鱼喂食、繁殖，治疗鱼病等技术含量高的活还得他亲自操作。

“今天货特别多，你让赵鹏辉早点来，因为可能一次拉不完。”他对王俊凯交待说。

“赵夹儿”的儿子赵鹏辉加盟了一家圆通快递店，让他给他发货也是为了照顾他的生意。

“老寇，去买一瓶老抽，我脱不开身。”阿果在厨房里对他说。

阿果和儿媳妇在厨房里做螃蟹和大虾，来这以前阿果还买了一块五花肉，看来是准备给他做红烧肉。

买老抽回来后，王俊凯去外面买了一瓶老土酒。看来今天王俊凯和他中午要喝几杯了，儿子是滴酒不沾，这和他、阿果都不一样。

一会饭菜就端上桌子了，

吃饭时，寇嘉靖对王俊凯说：“我以后准备同时通过快手直播销售，可以视频选鱼，我每天用六小时直播，你工作量可能更大了，我会考虑增加你的报酬。”

这时突然来了两帮客人，一帮是寇嘉靖发布在58同城本地服务宠物花鸟鱼虫销售信息中招徕来的，另一帮是发布在闲鱼淡水观赏鱼销售信息中招徕来的。其中一帮花了五百元买了十条体长七厘米的七彩神仙鱼高兴地走了，另一帮除了买鱼，还对燕鱼的饲养、病虫害防治、繁殖产生了浓厚兴趣，聊得很投机，居然和他们一块喝上了酒，他没兴趣，而且一点也插不上话，就回卧室午休了，这是他的习惯。

但今天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儿子和他反差太大了，除了不喝酒、不喜欢聚餐，还有体型上的差异，儿子身高一米八三，比他还高七厘米，但却长着小脸蛋和细长的体型，而那些革命着，李玉和、冯涛、周挺衫，他们都是四方大脸、宽身板。正气凛然。他认为只有四方大脸、宽身板才是革命者的象征，儿子这种身材不是他期望的。

除了体型，还有观念，也许是那个年代，他成天忙于斗争，顾不上阿果，更顾不上儿子，想到这，他多少有些内疚。直到他彻底走下了历史舞台，才有时间关注儿子，他突然意识到，他以前和儿子交流太少了，这也许是后来儿子和他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

其实从儿子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对儿子寄予厚望，给儿子取名时，他翻了几天字典，最后选定了寇嘉荆，意思是儿子有一个比他好（嘉）的环境，不像他出身农村，生活条件、教育、眼光都受限制，用荆同音字代替境，是希望有挫折，但是对他有利的挫折。他曾经苦口婆心地企图引导儿子走上正路，因为他感觉自己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和张书记他们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但他希望儿子继承他未竟的事业，在历史舞台上留下辉煌的一幕，当儿子快上小学时，他就经常给儿子讲他怎么从大山深处来到企业，怎么努力奋斗，还有那些曾经辉煌的岁月，开导儿子，人生一定要有理想，有目标，才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还给他列举老一辈革命家怎样开创革命事业的故事……开始儿子饶有兴味地听着，后来就渐渐地越来越感觉乏味了，勉强应付听着，随着时间推移，儿子兴趣越来越转向小动物，花花草草。有一次，儿子和王俊凯在屋檐掏鸟窝，掏出一只还没睁眼的小麻雀，儿子每天给小麻雀喂米汤和米饭，但不久小麻雀死了，儿子就去问白阿果二叔的儿子白贤才原因，他喂了许多鸽子。从他那回家后，儿子又去掏鸟窝，掏出两只没睁眼的小麻雀，他居然用泥沙和米饭还有虫子喂小麻雀，阿果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小麻雀喂泥沙？儿子告诉她，麻雀和鸽子都没有牙齿，小石头和泥沙就等于牙齿，阿果半信半疑，没想到儿子居然真的把那两只麻雀喂大了，不但天天飞回家，还训练它们落在他肩膀上张着嘴巴要食物。这使儿子很有成就感，逢人就炫耀。后来因为小麻雀不怕人，被别人偷了，儿子难过了好几天。不久，儿子又对养鱼着了迷，在小河里抓了一些小鱼，喂在玻璃瓶里，后来又用白铁皮在台虎钳上敲成90度的角铁，五面（除了顶面），用玻璃腻子沾成长度60厘米的鱼缸，这在当时已经算大的鱼缸了，还在里面弄了个什么加氧器，用浇花的瓶子打满空气，然后通过喷水口慢慢地释放出来，给鱼缸加氧气，这使他喂鱼的成活率比别人的鱼缸高多了，念初中时，儿子又对小制作着了迷，用铁皮焊了快艇、卡车模型，在地上、水中都能行驶。

这使他感到很失落，和自己相比，儿子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一天鼓捣那些在他看起来雕虫小技的东西，长大以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出息，更使他烦恼的是，随着时间推移，特别是初中后，儿子对他的说教越来越不以为然了，还经常和他顶嘴。

“成天理想、事业、奋斗、成功！听着都厌烦了！你现在成功了吗？什么是理想、事业，你现在干的这一切就是理想和事业？那么你为你所谓的理想和事业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得到了什么，你要我这一辈子就像你这样吗？悲剧！”一次，他训斥儿子后儿子反驳说。

这使他既恼怒又无可奈何。

“我们儿子像这样混下去真让人担心！你就这样看着他堕落下去？我说，我说他的时候你总是无动于衷，就不能给我使使劲？”一次，他在儿子去上学后对阿果说。

“你混成资果样子，还喊儿子跟你学？讲来讲去老是那样一套儿子肯定乏味了，只能吃老本，摆老资格，拿不出新成就来说服儿子，还好儿子没得听你侃，要不你资样子教不把儿子教废才怪！”

在他看来，儿子虽然胸无大志，但从小学习成绩特别好，而且，儿子似乎对计算机方面有天赋，当时计算机还没有普及，但儿子在全市组织各中学举办的计算机BASIC编程和档案管理比赛中，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这使他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高考前夕，儿子班主任还来家里进行了家访，分析了儿子平时的成绩，估计他高考分数应该在550～610分之间，鼓励儿子要有信心，吩咐他和阿果要全力支持儿子。

但儿子参加高考后，结果却大大出乎他们意料，和儿子一块参加高考的不少人都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一个多月了，被录取的学生都去大学报到了，好像是落选了，一连几个星期，儿子都郁郁寡欢，正巧“吴学究”和孙秀英的儿子吴昕怡大学放假回家，听说他高考的遭遇后，就来家里看望了他。

吴昕怡两年前考取了浙江大学，念中学时，他和寇嘉荆一个学校，在学校成绩拔尖，数学成绩尤为突出。从小学到高中，他经常给寇嘉荆辅导数学题。

在一番推脱后收下他的浙江特产、在他家吃完饭后，他问寇嘉荆：“你报的志愿是什么？”

“第一志愿是北大计算机专业；第二志愿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电气工程及自动化专业；第三志愿是西南工学院钢铁专业。”

“据我对你以往的了解，你在火箭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考一本重点应该是没问题的，即便临场发挥再不好，也不至于落选，而且西南工学院属于211，应该是二本，不是重点。”

“是的，我也感觉很蹊跷。”

“你能回忆起考题的内容吗？”

“能，有些题我印象很深。”

“先回忆数学吧！”

“我回忆选择题，第一道选择题是：若M={(x，y)| |tany|+sin2x=0}，N={(x，y)|x2+y2≤2}，则M∩N的元素个数是：有四个选择：(A)4 、      (B)5 、(C)8、 (D)9，因为tany=0，y=k(k∈Z)，sin2x=0，x=m(m∈Z)，即圆x2+y2=2及圆内的整点数，共9个，所以我选的是D。”

“对，这道题答案完全正确。”

“第二道选择题：已知f(x)=asinx+b+4(a，b为实数)，且f(lglog310)=5，则f(lglg3)的值是：有四个选择：(A)5、(B)3、(C)3、(D)随a，b取不同值而取不同值，设lglog310=m，则lglg3=－lglog310=－m，则f(m)=asinm+b+4=5，即asinm+b=1，所以： f(－m)=－(asinm+b)+4=－1+4=3．选C。我再回忆两道填空题：第一道：二次方程(1i)x2+(+i)x+(1+i)=0(i为虚数单位，R)有两个虚根的充分必要条件是的取值范围是什么，即此方程没有实根的条件．当λ∈R时，此方程有两个复数根，若其有实根，则x2+λx+1=0，且x2－x－λ=0．相减得(λ+1)(x+1)=0，当λ=－1时，此二方程相同，且有两个虚根．故λ=－1在取值范围内，当λ≠－1时，x=－1，代入得λ=2．即λ=2时，原方程有实根x=－1．故所求范围是λ≠2。第二道：设任意实数x0>x1>x2>x3>0，要使log1993+log1993+log1993≥k·log1993恒成立，则k的最大值是什么？显然>1，从而log1993>0．即++≥，就是[(lgx0－lgx1)+(lgx1－lgx2)+(lgx2－lgx3)]( ++)≥k，其中lgx0－lgx1>0，lgx1－lgx2>0，lgx2－lgx3>0，由Cauchy不等式，知k≤9．即k的最大值为9”

“对！看来数学问题应该不大，再回忆物理题吧！”

“还是先回忆两道选择题，第一道：两个电子以大小不同的初速度沿垂直于磁场的方向射入同一匀强磁场中.设r1、r2为这两个电子的运动轨道半径,T1、T2是它们的运动周期，有四个选择：(A)r1=r2,T1≠T2、(B)r1≠r2,T1≠T2，(C)r1=r2,T1=T2、 (D)r1≠r2,T1=T2，答案是D，第二道：同步卫星是指相对于地面不动的人造地球卫星，有四个选择：(A)它可以在地面上任一点的正上方,且离地心的距离可按需要选择不同值、(B)它可以在地面上任一点的正上方,但离地心的距离是一定的，(C)它只能在赤道的正上方,但离地心的距离可按需要选择不同值，(D)它只能在赤道的正上方,且离地心的距离是一定的。答案是D。非选择题：第一道题：两金属杆ab和cd长均为l,电阻均为R,质量分别为M和m,M>m.用两根质量和电阻均可忽略的不可伸长的柔软导线将它们连成闭合回路,并悬挂在水平、光滑、不导电的圆棒两侧.两金属杆都处在水平位置,如图所示。整个装置处在一与回路平面相垂直的匀强磁场中,磁感应强度为B.若金属杆ab正好匀速向下运动,求运动的速度。这道题的解是：设磁场方向垂直纸面向里，ab中的感应电动势ε1=Bvl,方向由a→b，cd中的感应电动势ε2=Bvl,方向由d→c，回路中电流方向由a→b→d→c,大小为ab受到的安培力向上，cd受到的安培力向下,大小均为f，当ab匀速下滑时,对ab有    T+f=Mg，对cd有T=f+mg，式中T为杆所受到的导线的拉力，解得 ：2f=(M-m)g。第二道题：有一准确的杆秤.今只给你一把有刻度的直尺,要求用它测出这杆秤的秤砣的质量.试导出表示秤砣质量的公式，并说明所需测量的量。解法一：秤的结构如画图表示,秤钩B到提钮的距离为d,零刻度(即定盘星)A到提钮的距离为l0,满刻度D到提钮的距离为l,秤杆和秤钩所受的重力为P,秤水平时,P对提钮的力臂为d0,设秤砣的质量为m,杆秤的最大秤量为M，当空秤平衡时,有mg l 0=Pd0    ①；当满秤量平衡时,有Mgd=Pd0+mgl ②，解①、②两式得：从秤杆上读出最大秤量M,用直尺测出d和从A点到D点的距离(l0+ l),代入上式即可求得m；解法二：秤的结构如图所示，设秤钩B到提钮的距离为d,秤杆和秤钩所受的重力为P.秤水平时,P对提钮的力臂为d0,秤砣的质量为m。设想先把秤砣挂在秤杆读数为M1处,该处到提钮的距离为l1,平衡时有:M1gd=Pd0+mgl1①，再把秤砣挂在秤杆的读数为M2处,该处到提钮的距离为l2,平衡时有:M2gd=Pd0+mgl2 ②解①、②两式得：从秤杆上读出M1、M2,用直尺测得d和从M1处到M2处的距离l2-l1,代入上式即得m；解法三:秤的结构如图所示,秤钩B到提钮的距离为d,A是零刻度(即定盘星)，D是满刻度.设秤砣的质量为m。当把秤砣挂放在零刻度上，秤平衡时秤钩是空的。若把秤砣从A点移到D点,对提钮增加的力矩为mgl, l为AD间的距离,则在秤钩上挂一质量为M的物体后，秤又平衡，这表示重物对提钮增加的力矩Mgd与mgl大小相等。即：Mgd=mgl①。从秤上读出最大秤量M,用直尺量出d和l,代入上式即求出m。”

“正确，第一道题的评分标准应该是：全题5分.正确求得电流i值,得2分;求得作用于两杆的安培力得1分;求得两杆做匀速运动时力的平衡式得1分;求得速度再得1分，你应该是5分都得了；第二道题的评分标准应该是：全题6分.①、②两式都正确给3分,只有一式正确给1分;求得③式再给1分;说出用直尺测量d,( l 0+ l)两个量给2分,缺少其中任何一个量都不给这2分;说分别测量d、l 0、l的也给这2分,但缺少其中任何一个量都不给这2分.把定盘星放在提钮的另一侧,正确的,同样给分。你也应该是6分全得了。”吴昕怡说：“你去问过和你一块参加高考的同学吗？”

“问题就在这，和我一块参加高考的一位普通班的、和我是小学同学的考生冷静华，他成绩充其量只能勉强算中等，考完后我跟他交流题目，他说他不用管，还说他关系硬得很，录取一点问题没有，后来他居然被西南工学院录取了，而且和我报的专业一样，是钢铁专业。联想到十年前那件事，我更感觉有问题。我们都知道，你表姐考技校时，明明广播通知她被录取了，但在接录取考生的大客车前却被她中学的教务主任拦住，说广播通知错了，她没考取。第二年她重考考取后你大舅送她去技校时从校长那才知道，她所在的中学教务主任说，她虽然被录取了，但打算明年考大学，所以放弃读技校了，因为录取名额有限，就把他离录取分数线差五分的女儿顶替了你表姐的名额。”

“记忆犹新，但考技校作弊比高考容易。你问过班主任吗？”

“问过，开始他挺重视的，说要去查考卷，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越来越冷淡了，支支吾吾地不管了。”

“据我看，高考录取还是有漏洞的，但即使作弊，也要调动各方面关系，要有相当大的能量。”吴昕怡说：“这样，我回学校后，争取给你弄一份考卷寄过来，你根据回忆做完后，评估一下自己的分数，然后还是找人去上面问问。”

回大学不久，吴昕怡就寄了一份各科的考卷来，寇嘉荆做了一遍后根据分数推算，他考上一本应该一点问题没有，于是他就写了一份申诉材料去信访办，信访办的人告诉他，因为高考时间过去两个月了，试卷已经封存上交了，如果要查考卷，要有他父母单位和派出所、学校三方的证明他们才会受理。

儿子把申诉结果告诉了他，让他先去单位出一份证明，证明确实质疑寇嘉荆的高考分数。

他去单位找到冯时宇，他已经被提为房建处总经理了。

“考试嘛，固然和平时成绩有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临场发挥，所以，落选是很正常的事。既然你儿子学习成绩很好，那可以让他再复读一年，争取明年考上。”在他把儿子高考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提出开证明的请求后冯时宇说。

“问题是他要了一份空白卷做了一遍，感觉出入实在太大了。要不你给我出一份证明，不用提考试问题，只要证明我是他父亲就行了。”

“老寇啊，你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也即将退休了，眼看就要安度晚年了。要接受过去的教训，不要再刚愎自用，过分自信，你说，这高考是经过组织安排的，可能有问题吗？你不相信组织相信谁？听我的劝告，老老实实地把晚年生活过好！”

回家后，他很沮丧，儿子问他结果，勃然大怒，训斥儿子说：“不要再去折腾了，不相信组织相信谁？你爸这辈子给你的教训还不深刻吗？”

儿子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平时滴酒不沾的他显然喝了很多酒，是两个同学搀着他来的。

阿果直后悔没阻止他出去，整个晚上，她睡在儿子身旁，又是泡糖水喂他，又是给他拍背，一会摸摸他额头，一会试试他鼻孔。

他和阿果劝儿子去复读，儿子却怎么也不肯，他说，如果他明明白白地没考上可以去复读，但这样不明不白地落榜，他没有兴趣也没有信心再去考，还说他明年有自己的打算，不会连累家里。

第二年，儿子以第一名的成绩轻而易举地考上了技校，每月有100元生活费，因为他成绩突出，班主任金老师又介绍了高中学生给他辅导数理化课程，每月有四、五百元，这在当时是相当可观的收入。

在技校念书的两年，儿子果然像他承诺的，一分钱也没向家里要，星期天、节假日还经常买鸡、肉等回家。

儿子一点没费劲就从技校毕业了，被安排在轧钢厂上班，但儿子好像对上班一点兴趣没有，他劝儿子要要求进步，首先写一份入党申请书，加入组织，努力专研技术，和领导搞好关系，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争取在两年内走上车间领导岗位，然后再向更高的目标努力。

“努力？我再努力能拼得过人家吗？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本、二本，还有重点的多了去了，再加上那些有靠山、关系的。”儿子不耐烦地说。

儿子不但对上班没有兴趣，还在家里用玻璃粘了几个一米多长的鱼缸，喂了一些叫彩霞、猪仔、虎皮的热带鱼，鱼缸里装了加热棒、过滤器，每月要耗不少电。幸好他现在住的油毛毡棚子用电和当地农民是一股线，因为钢厂当时建轧钢厂向当地农民征地，被征地的农民适龄子女可以安排到钢厂上班，可以搬到钢厂指定的砖房居住，有些家里喂了猪、鸡鸭等家畜不愿搬的，钢厂就从他们前面把电线接过去，因为他们前面有几个棚子让给农民了，所以他们每月和农民一样，只是象征性地交几毛钱电费，电可以随便用，这也是对征地户的一种补偿。

附近有一条小河沟，儿子经常去那捞一种叫水蚤的小虫子喂鱼，鱼吃了后长得很快。不久，彩霞鱼就开始疯狂地繁殖，这种鱼繁殖力惊人，一个月数量可以翻五番，鱼缸里鱼的数量太多，儿子就又粘了几个大鱼缸，把繁殖的鱼舀到里面，里面鱼很快又满了。

儿子买了一包大塑料袋，先是把鱼舀到塑料袋里，提到花鸟市场以批发价卖给各水族馆，后来就不断有人来上门买鱼，交流喂鱼经验。

儿子喂鱼的规模越来越大，为了送鱼方便，还买了一辆摩托车，送鱼时，春、夏、秋三季把塑料袋挂在车把上或放在车后箱的铁盒子里，冬天就把鱼用塑料袋密封后包上海绵放在泡沫箱装在车后箱的铁盒子里。

后来虎皮和猪仔又繁殖成功了，儿子生意越发好了，他下班后，小棚子里买鱼的人就络绎不绝，使他很心烦。

儿子离他的期望越来越远，他感到特别失望。

后来，儿子居然用卖鱼赚的6万多元钱在厂区买了一套砖房，有120多平，在砖房里面积是最大的，比他原来那套还大多了，他和阿果结婚分的那套砖房只有50多平。儿子用两间卧室专门喂鱼，每月电费有多的时候近200元，全是儿子出。

完了，儿子已经失去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本来打算让儿子继承自己未竟的事业，现在，他感觉儿子甚至还不如自己，自己好歹还干过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过过一段时间出人头地的日子。

“看来这小子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能稀里糊涂地混着了，别指望他再有什么出息了！”儿子出去后，他对阿果感叹说。

“哪样叫有出息？儿子赚了这样多钱，还给你买了房子不算有出息啊？要不是儿子，你资哈子连砖房都住不上，还住在阿果40几平勒棚棚头！你应该为儿子有出息高兴。”阿果总是向着儿子。

他一点感觉没有，相反，他觉得儿子干这一切很丢他的脸，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不务正业。

九十年代国企改革，儿子没和他商量就毫不犹豫地买断工龄，一心一意地干起了喂鱼的行当，他知道后大发雷霆，和儿子大吵了一架，几个月不和儿子说话。

儿子居然连“单位”都没有了，他觉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后来儿子终于在市中心买了大房子搬出去了，他才觉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别人再怎么称赞儿子有出息他感觉都是在讽刺，当不太熟悉的人问儿子的生意时，他含含糊糊地回答说，儿子是在搞第二职业。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                     

                                                  《《上一节‍      返回目录   下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