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恢复记忆

这时，启明星将巨蟹座上照得如同白昼，所有的人睁大眼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旋转在光圈之中的凉小漫，大家心中都在默默祈祷：愿凉小漫如愿醒来，愿阿尚平安无事！

紫色光圈托着凉小漫旋转了几分钟后，慢下来了，阿尚又咬紧牙关，紧锁眉头，手臂往上一抬，又有两束蓝色光焰曲线似的从臂管内喷薄而出，向凉小漫头部蛇似的游去。这些蓝光中，移动着一帧帧凉小漫的画面。这些画面上，有一条大峡谷，有北盘江、有神雕峰、有火把节，有凉小漫深夜和小小、康康数星星的场面；有邓明爷爷带领凉小漫和小小、康康乘座盘江号飞船的影子；有凉小漫和蛋蛋鸟、月照神雕的对话，全都有凉小漫所在的场景。

这些图像源源不断地向凉小漫的头部飘去，接近凉小漫头上中间竖起的那一片金色毛冠时，又化成一片片莹光闪闪的小纸片，没入凉小漫的头部中去了。

“地球上好美啊。”看见一幅幅闪现的画面，蟹大蟹二惊叹不已，啧啧称奇：“有机会一定去地球看看。”

吉美倒没心情去仔细观看这些美丽的画面了。她关心的只是阿尚。她双眼紧盯着阿尚，发现汗水开始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他的嘴中不断地喘着粗气，脸庞也开始惨白起来了，吉美看见阿尚的双臂也在上下微微颤动。

原来，这些有关凉小漫的影像在阿尚的能量中传出时，每一帧都沉重如磐石。阿尚每传送一张，都有消耗巨大的能量，越传送得多，他心中的能量消耗得越快，但阿尚仍然紧咬牙关，全部身心都用在了凉小漫的身上。

看见阿尚汗如雨下的样子，吉美的心如弦般磞得紧紧的，她的心底莫名其妙升起一阵一阵的痛。她好想叫阿尚停下来，但她不能开口，她怕影响阿尚前功尽弃。吉美唯一的希望就是阿尚坚持到底，平安无事。

吉美蹲下身来，伸出双手握住阿尚的手臂，让他的手臂尽量少抖动一些，但是，阿尚的却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俊秀的脸庞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时间就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巨蟹座上风清月明。除了吉美外，大家都在注视着凉小漫，谁也没有去观察到阿尚的变化。启明星的光芒，把巨蟹座上的一切暴露无遗。

紫色的光圈仍在托着凉小漫轻微旋转。一张一张的图像仍向凉小漫的脑部飞去。终于，凉小漫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左右一看，见周围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不禁自问自答起来：“这是哪里呀，我怎么老在空中转个不停？”

“凉小漫醒了。”“凉小漫醒了。”大伙一看见凉小漫醒过来了，高兴得欢跳起来。

“凉小漫，我是邓明爷爷，还有小小和康康，我们上巨蟹座上来找你了，你现在该知道我们是谁了。”邓明爷爷首先拉着小小和康康一个劲地向凉小漫招手。

“嗯，知道了，蛋蛋鸟和月照神雕没跟你们上来吗？”光圈逐渐减弱下来，凉小漫在地面上站稳脚跟后，第一个和跑上前来的小小、康康拥抱在一起，他的记忆开始恢复了。

“没有，他们在地球上等我们的好消息呢。”小小和康康兴奋地说。

“是我们收留了你，可别忘记我们哦，漫漫，不，凉小漫。”蟹大也挤过来向凉小漫摇手示意。

“我知道了，是阿尚哥哥让我恢复记忆，我得亲自对他说声感谢。”凉小漫一边应允着蟹大蟹二，一边喊着阿尚。突然，凉小漫怔住了，他看见阿尚不知何时半躺在吉美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阿尚怎么了？大家又纷纷跑向阿尚，看见眼前的一幕：只见已经恢复原样的阿尚躺在吉美的怀里，双目紧闭，脸如白纸。嘴角渗出几丝淡淡的血液。

吉美一边用手擦着阿尚嘴角的血迹，一边大喊道：“阿尚，你不能死，不能死呀。”

豆大的泪珠从吉美的双眸里滑下来，又籁籁地落在阿尚的脸庞上，化为一条条曲曲的小溪流，快速向阿尚那干涸血口开裂的嘴唇中滑去。

大家全都呆住了，生死离别的场景，也会发生在外星球上，谁说外星球上没有情感相连的生命？

邓明爷爷摇摇头，他想安慰吉美，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很显然，阿尚为了让凉小漫恢复记忆，已用尽了心中所有的能量，在凉小漫醒来之际，他的身体已全部被掏空了，生命陡地走向了尽头。

看着这感人的一切，大家的心情沉重极了。邓明爷爷拉拉凉小漫的衣角，示意他先说点什么。

凉小漫很快明白邓明爷爷的意思，他快步走近吉美，心痛地说：“对不起，阿尚哥哥，为了恢复我的记忆，你失去了生命，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了，这是……阿尚应该做的。”吉美仍然面对着阿尚的脸庞，继续抽泣着：“阿尚，你真的……不能死啊，我还要你陪我看流星雨。还要你陪我……呜……” 吉美眼里的泪，不断流在阿尚的脸庞上，又有两条生命之溪，源源不断顺着阿尚的嘴唇注入心扉之间。

就在大家摇头叹息的时候，阿尚突然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脸庞慢慢开始红润起来，竟开口说起话来了：

“吉美，你怎么哭了？我……没死嘛，我还能动啊。”阿尚动动手脚，从吉美的双臂中抬起头来：“咦，我怎么靠在你怀里去了？”阿尚又问。

大家又各自伸手揉揉眼睛，没看错吧，悲喜交加，剧情大逆转。

“阿尚，你真的没死吗？你别吓我，别……”吉美一看阿尚转眼间活过来，吓了一跳：“阿尚，你，你真的没死吗，你怎么？……”

“你看我像吓人的吗？你不会盼着我死去吧。”阿尚站起身来，对大家说：“是吉美的眼泪，化成了两股热流温暖了我的内心，不断为我注入新的能量，赶走了死神，让我的内心更加强大，我又拥有了无尽的能量。已恢复人样的阿尚举起双臂，弯曲、伸展着为大家秀了几下肌肤。他的双眼更加炯炯有神，笑着对吉美说：“吉美，感谢你的泪。”

“我，我……” 听见阿尚这么一说，吉美急忙低下头去，两片红云顿时飞上脸庞：“人家，人家……”平时伶牙俐齿的她，一时竟不知所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太神奇了。大家看见阿尚又活过来了，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阿尚哥哥，感谢你为我恢复了记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凉小漫见吉美低头无语，便弯下腰向阿尚深深鞠了一个躬。

见凉小漫恢复了记忆，阿尚高兴地拍起手来。他好像又记起了什么，问还在低着头的吉美：“我们好像和邓明爷爷有个约定，吉美？”

“对，我们是有约定。”吉美回过神来，抬头对邓明爷爷说：“邓明爷爷，我们也需要凉小漫做宇宙中心的吉祥物，你说过，凉小漫恢复记忆后，他的去留由他选择的话吗？”

“我说过。”邓明爷爷笑着说：“一切由凉小漫选择。”

“我们也希望凉小漫留在巨蟹座上做我们的吉祥物。”“毕竟，我们收留过他，是有感情的。”蟹大蟹二说也有个约定。

“凉小漫，你是回地球，是跟我们去宇宙中心还是留在巨蟹座？你快拿主意吧，我们还要回指挥中心复令哩。”吉美的声音大大的。她又恢复了常态。

“我有这么重要么？”看见三方都很期待的样子，凉小漫一时举棋不定。地球给了他生命，北盘江和小小、康康伴他成长；蟹大蟹二在巨蟹座上收留了他；外星少年阿尚冒着生命危险用能量恢复了自己记忆，自己到底跟哪一方呀？

“ 我……我……”在大家的期待中，凉小漫不住喃喃低语，一时难以选择。

“凉小漫，跟我们回地球上去吧。北盘江是你的家乡，云贵高原是你的家园，我们彝家六月的火把节好热闹。”看见凉小漫左右为难，小小走过来拉拉凉小漫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来自地球。

“对，十九度的夏天，爽不停的凉都。”康康也走过来补充。

“我们宇宙中心有数不尽的流星，对了凉小漫，明晚我带你去其他星座上看看。”见小小和康康用情感“拉分”，吉美一点也不让步。

“还是留在我们巨蟹座上吧。”“我们做实验——不不，我们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听不完。”蟹大蟹二在表白中差点说漏嘴，急忙纠正共出一辙的“谎言”。

“我，我……”凉小漫伸手挠了挠头。地球上的山水、村庄、河流、野花，同伴们——闪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地球给了生他养他的生命，他要回到地球上去。（未完待续）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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