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岁月烟尘,重温英烈事迹。本以为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然而,这样的工作却感动我一生。
在摸排独山烈士纪念设施,挖掘烈士史料过程中,我无不被那些慷慨舍身就义的烈士故事所感动,他们多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甚至十七八岁,他们为了解放独山,不远千里,从祖国的大江南北汇聚在这里,却不幸长眠于此。
印象中,深深刻记“守口如瓶慷慨就义”的刘欧潮烈士。经过多方访问、记录、搜集、整理,结合各部门提供的资料,现在方可大致还原当年艰苦斗争的那段岁月。
解放初期,独山县农村工作开展艰难,一是群众对共产党不了解,对政府持观望态度,二是当时地方土匪猖獗,暗中勾结国民党残余势力,无恶不作,破坏新生政权。政府下派的干部到基层工作因此变得十分艰难,既得不到群众的理解和支持,又冒着被土匪杀害的危险。然而,二区翁亭乡的刘欧潮等干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
1950年3月,区人民政府为解决驻军和党政干部的吃饭问题,支援过境部队,不得不下派干部到农村征粮。3月20日,在翁亭乡乡长马同合的指派下,刘欧潮及战友郑玉清和小胡要到漂里四保征粮。他们人生地不熟,从翁亭乡公所兔场到漂里,约有17公里,当时没有车子,路况也不好,光走路就走了一下午。几人在甲长何仕平家吃过晚饭后,便兵分三路向群众宣传征粮及人民政府的政策。直到深夜,他们又回到甲长何仕平家碰头。刘欧潮与战友小胡住在甲长厢房楼上,郑玉清被安排在邻居家住宿。睡前,他们已商量好天亮前要走出漂里,过五里,赶到拉坝晒,因为拉坝晒离区政府驻地拉林不远了。谁知他们的计划被甲长听在了耳里。刘、胡二人各用一支七九式步枪压在枕头下,和衣而睡。他们当天步行17公里,全走山路,晚上还要做群众工作,他们太疲惫了。
次日凌晨三、四点钟,村子里静悄悄,有几只鸡鸣。约五点过,寨上的狗开始“汪汪”狂叫,其实,匪司令赵达芝已派支队长韦金平带领四五十名匪徒将寨子团团围住。刘欧潮、小胡、郑玉清三人住所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这时刘欧潮与小胡还在熟睡,何甲长提着油灯去叫郑玉清,说道“天快亮了,你们要走就快走!”郑玉清怕误了商定的计划,便与何甲长到楼上唤醒刘欧潮和小胡,而何甲长急转身回内房去了。三人不知土匪奸计,拿一支电筒挎两支步枪走到院子,此时土匪狂喊,“抓活的!”土匪十多支电筒光照在他们三人身上,几十个土匪像豺狼虎豹猛般扑过来,用棍棒朝他们三人乱打。拿手电走在前面的郑玉清脚被打两棍,立即瘫倒在地,随后被两个土匪擒住。刘欧潮和小胡想推子弹上膛,可是已来不及,就背贴背用枪托与土匪搏斗。一个土匪用梭标向刘欧潮胸部刺来,刘眼疾手快,闪身躲过,顺出左手握住标杆,飞开右腿,将土匪踢退几步,倒在狗洞边水沟里,土匪们又一阵狂喊“抓活的!”,随即又蜂拥而上。此时的村民还不知道啥回事,也不敢出自家门,只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刘、胡二人在搏斗中被土匪用电筒照射,此时二人已伤痕累累,血流不止。二十来岁的汉子,不屈不挠,奋战至筋疲力尽,最终因寡不敌众,被土匪擒住。
三人被反手捆绑,又遭一阵毒打,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被押到漂里一公里外的响水洞。在洞内的阴堤上,满脸横肉的土匪支队长韦金平揪住刘欧潮的头发,要他交代解放军在独山的分布和活动情况。刘欧潮强忍剧痛,愤怒地大骂:“你们几条泥鳅,想翻起大浪是不可能的,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一个像猫头鹰的土匪假惺惺地叫韦金平放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要你愿意为我们提供情报,我们马上放你。”刘欧潮“呸”的一声,说:“你们痴心妄想!”匪支队韦金平终于恼羞成怒,说:“给老子狠狠地打!”众匪徒便用棍棒对他们一阵乱打。随后,韦金平手掌轻轻一晃,匪徒会意,停下来。韦金平问“你是讲还是不讲?”,没见三人回话。过后又重复几声:“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又没有听到回答。凶残的匪徒突然大喊:“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匪支队长韦金平便下令:“给老子开枪!”随着“砰,砰砰”几声枪响,刘欧潮、小胡、郑玉清被土匪杀害,壮烈牺牲。随后三人尸体被丢进洞中的阴河里。
刘欧潮,安徽桐城人,生于1928年。1949年6月20日,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野战军南京军事政治大学特种兵炮科。后随军南下,1949年底到达独山县,被分配到独山二区翁亭乡工作,牺牲时年仅23岁。现迁葬于独山县深河桥烈士陵园。
刘欧潮、郑玉清、小胡面对土匪的残酷折磨,对解放军情报守口如瓶,宁死不屈,为守卫和巩固新生政权,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县民政局请工匠在漂里响水洞洞口刻记“刘欧潮、郑玉清烈士牺牲处”,作为当地群众和学生缅怀英烈和开展爱国主义教育的场所!
独山还有许许多多像刘欧潮、郑玉清一样的烈士,他们用生命诠释了保密工作的份量,他们用义举捍卫了尊严!我们的工作将一如既往的进行,为他们立碑记传,挖掘史料,让历史记住他们,让后人记住他们,他们那鲜活的滚烫的名字!
(该文通过走访、询问、调查,查阅《独山县烈士名录》《贵州省革命烈士名录》《独山县志》等书籍,参考独山解放与剿匪斗争纪实《铁壁合围》)
作者简介:莫朝县,笔名,莫清风,苗族,90后,贵州独山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诗歌学会会员,黔南州作家协会会员,独山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南文学网现代诗编辑,主编《草风文学》,执行主编独山县作家文化阵地《毋敛夜读》,2020年出版个人诗集《草风》,2025年出版诗集《高原回响》。诗观:诗写人生,风景无限!爱好文学、摄影、运动等。
(编辑审核:陈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