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钧||故乡风云(第七章 一道电光巧夺枪)

王禄钧
2024-12-23
来源:西南文学网

这天,王森带着几个保丁来到中箐杨沛瑶家,双方落座后,王森直言不讳地说:“此次冒味来贵府有要事相求,还望杨长官赏脸。”杨土目摆摆手道:“不必客气,有事直说无妨。”王森接着介绍收梁洞被劫之事,说出要全力进剿戛那沟土匪的计划后,又说:“八堡保安队本来就枪枝有限,弹药不多。此次又损失枪枝十多条,心有余而力不足。”杨沛瑶听明白了,笑着说:“王队长的意思,要多少枪枝和弹药?”王森急忙答道:“敢向老长官借三十六枝步枪和三百六十发子弹,近期剿匪急用?”杨沛瑶没含糊,当即叫人去武器库点交给王森,并说:“不是借,是杨某支持保安队剿匪,保一方平安应有之义。”

告别杨伯瑶,王森带着保丁,用马驮着枪枝弹药往回走。快走出寨门时,跳花场上传来清脆的月琴声和木鼓声。随声望去,只见几个彝家姑娘穿着黑色拖地裙,梳着双辫,戴上绣满彩色花朵的头帕,吊着银光闪闪的耳坠,斜抱月琴于胸前,左手持琴按弦,右手用手指拨动琴片弹奏。琴弦声声,高音清脆,中音明亮,低音饱满,沁心入肺。还有几个彝家姑娘踏着咚咚咚的鼓声,跳起热烈欢快的花鼓舞。王森不由停下,驻足聆听月琴声,观赏翩翩起舞的彝家姑娘,那节奏欢快,舞步轻盈,阿娜多姿的舞蹈。

彝族是一个崇尚火的民族,是黔西北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传说很久以前,世间有一条恶龙兴风作浪,泛起滔滔洪水祸害人间。两个彝族青年阿里和阿罗勇敢地站出来,带领彝家人民向恶龙开战,把恶龙打得遍体鳞伤,逃回龙潭水底躲藏起来。彝家人把事先烧红的火炭往潭里倒,又抬石头、挖泥土把龙潭填平。怕恶龙再翻身,又捡来干柴燃起篝火,大家围着篝火,手牵着手,转着圆圈在龙潭上面边跳边跺脚,三天三夜后恶龙死了。后来人们挖出龙骨、龙皮和龙筋制成月琴,在一起跺脚弹琴,口唱左脚调“阿里罗”,以示纪念。代代相传,就成了今天的花鼓舞。

几个姑娘舞毕,泛起一阵阵笑声,坐在凉亭边栏杆上休息,叽叽喳喳, 忽然,一位姑娘起身走过来,喊声:“王大哥,你们在这里做哪样?”王森一看,这是上次觉得好象曾经见过,又很熟悉又不认识的杨四妹。王森赶快回道:“我们来找你二哥办点事,现在要回八堡去了,你们跳舞吗?”“吃了饭再走嘛,忙哪样子”杨四妹说道:“寨子里有家姑娘要出嫁,我们在这练一练,好在婚礼上跳给亲戚朋友看。”她边说话,边怀抱着月琴,羞红着瓜子脸,边说边痴痴地望着王森,细眉秀眼,款款而来,好似仙女下凡尘,犹如清水出芙蓉,不由得令人暇想联篇,热血沸腾。

杨四妹并非杨沛瑶的亲妹,而是他父辈老杨大士目收养的义女。自从“吴王剿水西”后,朝庭推行“改土归流”方略,留下的三十八家彝人。彝人政治地位上被削弱了,但经济上照样拥有大片土地和森林,他们将土地租给六寨苗人和汉人耕种,秋后分成收租。此外,对六寨苗人还加收“马草粮、鸡租、猪租”等苛捐杂税。苗人不服,组织反抗,双方发生了械斗,苗彝两家在械斗中都有人被打死。杨四妹之父就是在械斗死去的。留下孤儿寡母甚是可怜,杨老土目特地将她们母女接来家中,收四妹为义女,其母安置做些家务,使母女衣食有了着落。四妹进入芳龄,多个媒婆前来提亲,本已安排嫁妆,准备将其嫁到大定城里安氏土司家,但安家突遭变故,其子死于瘟疫,使婚事搁置至今。杨老土目去逝前放不下心,特意遗书交待杨沛瑶兄弟两人,对她要视如亲妹,妥善择郎婚配。因此,四妹已经是快满二十的大姑娘了,还待字闺中。

收回漫天思绪,王森回过神来,说:“天不早,我们走了,有空再来。”四妹问:“大哥家在八堡街上吗?”“不是。”王森答道:“我家在五龙寨。”“五龙寨很远吧?”“不算远,从八堡顺着大路走到鸭子塘和乱石包,经过中寨就到了。”他俩一问一答,话语十分投机。

王森边说边带着保丁,赶着马走了,走几步还回头对杨四妹一笑。杨四妹站在凉亭边望着王森远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弯曲的小路尽头,才转身往家走。一路走,一路想:我到底在哪里和他曾经相会相遇过?怕是在梦里哟。王森一路走着,也在想:好熟悉,一见如故,该不会象《石头记》里的贾黛二人。一个是神瑛侍者下凡口含通灵宝玉;一个是神瑛侍者以甘露浇灌的降仙草,来下界以泪相还。当二人在贾府相遇时,都大吃一惊:似曾相识、相知、相爱过。但不知道在哪里?

天开始大亮了,五龙寨背后的毛栗坡上笼罩着层层迷雾,沥沥淅淅的毛毛雨下个不停。河埂走来一帮人,有背背箩的、有挑担子的,还有四个人抬着一架楼梯,楼梯上用棉被盖着个病人。他们都拖着疲惫的步子朝碓窝沟、寒棚岭往石板井、戛那沟方向走去。

过两个时辰,又见一队官兵从猫猫山小路上跑下来,到了河埂上,向在田里做活路的人打听,早上有没有看到一队土匪路过?听了官兵的介绍,人们才明白过来。原来早上河埂上路过的那些人是一帮土匪,他们夜间抢劫乱包路边几户人家后,天亮时,用布把枪包裹着装在背箩里,挑着抢来的财物,楼梯上抬着的是杀死的猪,怕路上暴露就用被子盖着装成病人。更为残忍的是在乱石包路边一户人家,他们把男人捆起来,拷问钱财藏在哪里,男人回一句:“你们就是打死我,家里也是没有钱。”土匪们就从火盘上搬下一块烧红的煤块放在他胸口上,烙得满屋青烟和人肉焦糊味,直到那男人昏死过去。房圈屋里,几个土匪轮奸他的女人,傍边的小娃儿哭得声嘶力竭,但土匪依然不罢手,轮流着上。那女人一边忍受着土匪的蹂躏,一边伸手抚摸着娃儿的头,哄他说:“幺儿乖,别哭,快了,快了!”

天亮,保安队接到报案追过来时,土匪早跑得无踪无影。他们是觅着土匪的脚迹追过来的。但看到土匪早已从碓窝沟翻过寒棚岭,去了戛那沟,也只好象征性地追一趟罢了。

这几天孙猴子特别殷勤,一会儿给大老者王老八端茶,一会儿又大老者点烟,闲着还给王老八揉腿捶背,满口恭维话,听得大老者全身起鸡皮疙瘩。王老八没好声气地问:“猴子,你到底有哪样事?直说,不要搞这些小动作。”孙猴子这才嘻皮笑脸地说:“想借大老者那个宝贝一用。”“哪样宝贝?”“会发光的电棒。”“那叫电筒,刚托人在瓢儿井买来,我都才试几次,你拿去干啥子?”猴子诡异地挤挤眼睛道:“到时侯你就知道了。”孙猴子揣着电筒,一阵风从戛那沟岩鹰洞下来,一口气跑到白泥窝寨后面的山梁上坐着,直喘粗气。天黑尽了,连狗都缩进窝里闭上眼睛时,他才一个人溜进寨,来到寨子边靳大汉家门口,找三根棍子绑成一个支架,安放在院坝中,把手电筒绑在支架上,对着靳大汉家窗户唰的一道白光射进去,再随手点个火炮(鞭炮)甩过去,嘣的一声响。他迅速转身提着根木棒,几大步绕到靳大汉家后门守着。只听到屋一阵响动,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黑影伸头朝外张望几下,然后跑出来。后脚刚迈出门槛,孙猴子冲上去,用木棒顶住黑影的后脑壳,大喝一声:“站倒!给老子跑嘛!”就在靳大汉惊慌失措的一刹那,手中的步枪被后面的人抢走了,等他回过神四处张望,外面一片漆黑,既没有电光也没有人影,简直是活见鬼了。

靳大汉坐在屋里闷闷不乐,握着竹根做成的老巴斗(烟斗)边咂着叶子烟,边仔细琢磨:这年头到处兵荒马乱,家家都力求自保自卫。加上这里的人崇尚武道。都信奉那句格言:官法要远,蛮法要近。所以家境好点的人家买枝钢枪,家境差的人家找铁匠盘一把火药枪,家很穷的人家也要到铁匠铺买把梭标或马刀。手里有了武器,胆子都会大一些,说话的声音都要响亮一些。当然苗族人家除外,苗家人历来都习惯用火枪,也善于用火枪。靳大汉为了买这把汉阳造七九口径步马枪,背了一石二斗大米上瓢儿井街上卖了,托人才买到;一斗大米一颗子弹,他用五斗太米买了五颗保枪弹,才拿回家几天,自己都还没学会拉拴、上膛、瞄准、扣扳机等动作要领,晚上就被抢了。怎么办才好嘛?他气愤极了。等他睡到床上翻来复去的细心回忆刚才的情景和每个细节,觉得这人声音有点耳熟,动作麻利快得象猴子那样敏捷。猴子?猴子?孙猴子!他愰然大悟,这不就是王老八手下的土匪孙猴子吗?想到这里,靳大汉在心中狠狠地说:“孙猴子,王老八,给老子等倒,老子饶不了你们!”

孙猴子回到岩鹰洞,在大老者面前吹嘘自己抢枪的经过,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还拿着枪在弟兄们面前晃来晃去,还真象大闹天宫回到花果山那样得意洋洋。但是王老八听了后,却说:“猴子,你给我惹大祸了。”孙猴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抓胡搔耳地想一会儿,说:“不明白大老者的意思?”大老者敲敲他的脑壳道:“靳大汉家境并不富裕,好不容易买把枪又被你抢了,他能善罢甘休吗?再说,靳家跟五龙寨王家、张家都是亲戚。王森就是五龙寨的人。更主要的是,我们在收粮洞垭口劫了陈三多,打伤了保安队的陈队副,已结下深仇大恨,这次你又惹事生非,王森早晚要来报这一箭之仇。”接着,王老八吩咐:“从今天起,加强岗哨警戒,放出线人到八堡和瓢儿井街上打探消息。有哪样消息或线索,立马回来禀报。还要特别告诉陈三多,注意瓢儿井盐帮、盐号和盐防军的一举一动。”

王老八自从来到戛那沟为匪后,经常派人去长岩街上打探家里的事,但都是不好的消息。杀人凶手七哥和八哥和几个家人已经就地正法,其余家人坐牢的坐牢,逃跑的逃跑。房屋、土地、碾房、茶场等资产,全部被官家没收或被陈家占有,若大的家业几天之内灰飞烟灭,好不凄惨。再说陈家是长岩街上的大户旺族。人称“陈猫猫”的陈无斋,就是现任大定县北二区区长(瓢儿井区)兼团务总理、六署总监。王家要想翻身,东山再起,恐怕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话说回来。王森回到八堡在中箐杨家得到枪枝弹药补充后,着手谋划剿匪大计。他想:长途奔袭戛那沟,走了几十里山路,到那里己经人困马乏,没有战斗力;强攻岩鹰洞,山陡沟深,洞穴密布,易守难攻,胜算不大也不可取;只有引蛇出洞,中途伏击这一招可取。谁去引蛇出洞呢?密谋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最佳方案。这时,靳大汉来到八堡乡保安队找到王森,把戛那沟岩鹰洞王老八、许家寨许文彪等几家土匪的分布,特别是上岩鹰洞的路线、岗哨和人数、枪枝全盘托出,希望保安队一举剿灭土匪,为他报一箭之仇。

靳大汉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遇事颇有心计。他曾经在岩鹰洞当过土匪,对匪情和地理环境都非常熟悉。那时侯土匪人多枪少,他只玩过梭标马刀没玩过枪。早有买把枪既是看家自卫,也是为了过一把枪瘾打算。哪个知道枪瘾没过成倒丢了枪,不由在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所以,他远道而来找王森鼓动保安队去戛那沟剿匪,特别要攻下岩鹰洞,活捉孙猴子。要报一箭之仇。自有土匪以来,戛那沟及周围的村寨有很多人都当过土匪,没当过土匪也当过帮土匪背货的背箩帮。土匪的人员构成有四:一是败兵成匪。这些人是在外当兵吃了败仗,不敢回归部队,怕被军法处置的人;二是远处逃荒躲难过来,身天分文而又无立锥之地的人;三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漂流浪荡的地痞流氓;四是因变故走头无路,逼上梁山之人。还有就是当地人。由于历史的原因,当地人家家有梭标、马刀或火枪、有的还有钢枪。忙时犁土耙田做庄稼活路,闲时上山为匪,参与杀人放火发横财。官家来剿匪时,到处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官兵前脚走,后脚聚拢来又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许家寨的许文彪原是瓢儿井街上人,从小就不学好,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样样在行。跟谁说话一开口就首先:儿哟,儿哟的,让人听了不舒服。有一次,一个四川生意人,挑着担子来到瓢儿井,在西街租来两条板凳和一块门板摆摊子,卖些小杂货。许文彪见人生,就走过去撞摊子一下;走过来又撞人家摊子一下。四川摊主央求他说:“小伙子,不要再撞我的摊子了,我要做生意哈。”他不但不收手,反而骂人:“儿哟,你的摊子撞到我,要赔钱!”。那摊主问道:“你说哪个是儿?”“儿哟,我就说你是我的儿。”许文彪说着,抬手就是一个直拳冲过去。对方侧身一闪,一把抓住他的右拳,轻轻的一个缠腕反手动作,把他的右手扭到后面背上,接着手一扬,把许文彪甩出去一丈多远,摔了个狗吃屎。他爬起来一溜烟不见了。半个时辰不到,只见街上赶个场的人群纷纷往两边闪开,中间留出一条通道。此时,许文彪带着十多个人提棍提棒朝着摊主奔跑过来。到了摊主面前,许文彪手指着摊主说道:“儿哟,就是这个烂尸儿打我。”站在许文彪身傍的一个青年小伙,大概二十来岁,又高又胖,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破棉衣,右手里提着一把钉锤,伸出左手差点就指到摊主的脸上,大声骂道:“儿哟,我是瓢儿井街上人,你以为是乡巴佬?儿哟,你吃了豹子胆,敢打老子的兄弟!”说着,右手举起钉锤朝摊主的脑壳猛砸下来。摊主不慌不忙,凝神屏气,左手往空中一挡,顺势借力,翻掌勾手,把大个子的右手掌扭转、别死、下压,大个子妈哟一声,钉锤掉到地上。摊主紧接着用右手五指并拢伸直成刀形,放在嘴里哈口气,跨步转身,咝的一声,大个子的破棉衣从领口到肚皮下摆,刹时划成齐刷刷一道长口子。一阵寒风吹来,破棉衣被冷风吹翻往他的肚皮两边摆动,圆滚滚的肚皮上丝毫无损。许文彪和大个子青年等一帮人顿时傻了,绿侯侯的站着一动不动。而围观的人群则伸出大姆指,发出啧啧啧的赞叹,随之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摊主冷静地指着许文彪和大个子青年说:“听好了,我替你爹妈教育你。中国人历来都讲究:三纲五常,长幼尊卑。看到年长的要尊称爷爷奶奶或老人家;年纪比一你大的要称哥或姐;年纪比你小的要呼弟或妹。哪个是你的儿?对你爹妈你也这样说话吗?瓢儿井街上人不比哪个高,乡下人也不比哪矮!记住了吗?”许文彪和大个子慌忙点头作揖说:“记住了,好汉饶命。”最后,摊主一挥手,说道:“滚!不要耽误我做生意。”许文彪和大个子拣起地上的钉锤,一阵风灰溜溜的跑了。

父母一天天看着许文彪长大了,教不听,打不转,就送他外出当兵。他在滇军、川军、湘军都干过。最后在黔军中好不容易混上个连长职位,却因在乌江阻击红军时,战斗打响,开始他还指挥士兵们开枪还击,后来听到红军的冲锋号响起,看到红军战士潮水般的冲过来。他顾不得阵地前面土兵的死活,带着十几个心腹转身就跑。自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从此不敢再回归军营,怕被军法处置。因为战前长官就宣布了战场纪律:临阵逃脱者,就地枪毙!连长可以枪毙排长,排长可以枪毙班长,班长可以枪毙士兵,再回去就是找死。逃回到瓢儿井街上,父母已经过逝,家里上无片瓦,下无寸地,站不住脚跟。就带着十多个散兵游勇来到戛那沟为匪。开始因枪枝不夠,还到阿市彝族土目家租用部份枪枝弹药,得利三七分;或与当地保甲政权勾结,明偷暗抢。这些人白天是官晚上是匪,黑白相通,官匪一家,鱼肉老百姓。所以,戛那沟近百年来的匪患,历朝历代,屡剿不尽,成了难以根除的社会毒瘤。

靳大汉献计:由他带领一部份保丁夜间摸黑佯攻岩鹰洞,等土匪倾巢而出时,再节节败退,引蛇出洞。王森带领一队保丁埋伏在法窝寨子背后的路边森林中,待土匪进入伏击圈后,一举剿灭。再让陈队副带一队人马,躲在岩鹰洞附近山头上,趁土匪冲出岩鹰洞之机,立即突击上山,占领岩鹰洞,叫土匪有来无回,一网打尽。

王森听了靳大汉的意见,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开始着手准备,并让靳大汉暂时留在保安队,到时侯一起随队行动,恐生意外。同时,派人将剿匪计划,书面通报杨沛瑶,既是请他参谋,也是让他有所准备,以防不测。一切准备就绪,择日向戛那沟开拔。

杨沛瑶在中箐家中接到王森派人送来的书面剿匪计划,仔细研读一番后,在房间来回踱步。若有所思,但始终一言不发,不置可否。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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