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龙奕翔吧？”徐雨琴挂了电话后，她丈夫彭仕达不知什么时候用钥匙扭开了门走到她身旁说：“我都知道了，和我很多年前推测的基本一样。”老彭沉重地说。

“你出差回来了？”她问。

“是啊，最后一次，快解脱了。”老彭兴奋地说。

昨天狱警打电话给她，让她给龙奕翔带一些日用品去，她感到一阵悲哀，说明龙奕翔舅舅一家人自从他被双规后被羁押在省城二看后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她就去买了一双26厘米的南极人雪地靴，一件按他1.87米体型偏瘦的体型买的波司登羽绒服和牙膏牙刷、毛巾，还有两千块钱。

恰巧刚刚徐雨琴来电话说她已经从史建芬那知道龙奕翔被羁押在省城第二看守所，准备今天和史建芬吴丽娅一块去看他，她知道一次最多只允许三个人探监，她肯定去不了，于是就让她去以前来她这，把这些东西带给龙奕翔。

龙奕翔念小学五年级时，他爸爸就出车祸去世了，他妈妈独自支撑着开油条店供他念书，他念高一时，妈妈也患肺癌去世了，去世前她把龙奕翔寄养在她弟弟家。

从幼儿园到初中，老彭和她在对龙奕翔的引导问题上一直有分歧，但龙奕翔念高中后，她通过和他高中老师的交流，感觉他人格和心理确实存在老彭担忧的问题，尤其是近几年，她越来越理解老彭的担忧了。

“从在幼儿园他意识到地位差异的那一刻就是悲剧的开始。”老彭说。

“但龙奕翔这样的苦孩子除了通过学习改变命运没有其它的途径。”她痛苦地说。

“问题是你有意或无意地主导了改变命运这一意识的扩展。苦孩子励志成功的故事是一个激励了多少人、感动了多少人的美丽的梦想，但这个梦想是畸形的、撕裂的，它背后造成的社会问题又被多少人忽略了。”老彭沉重地说。

“我后来也意识到这些问题，所以，我总是有意回避一些问题，但龙奕翔太聪明了，他会通过种种现象察觉并提出疑问。如幼儿园为由韩兰兼任班主任，何梦菲和王怀莲担任教师成立了一个班，另外还配备了两名保育员，三教两保。这个班只有三个幼儿，除了程丽莎，其余两个，一位是总经理的侄子，一位是总公司副经理的侄子。他就问我，你和陈老师还有王阿姨三个人带我们五十多小孩，为什么两个老师两个阿姨才带他们三个人？还有那次香港幼儿绘画比赛，我辅导的龙奕翔、许成浩、齐浩帆他们分别获得金奖、银奖、铜奖和集体一等奖，但上报资料和公布光荣榜时，幼教科却把辅导教师改成了王怀莲，理由是为了鼓励年轻教师积极努力地工作，为年轻教师晋级提供资料，他就问我，霍老师，明明是你辅导我们绘画得了香港绘画比赛一等奖，为什么辅导老师要写成王老师呢？越来越多的疑问不断的困惑着他。孩子不是生活在真空中，这一切就发生在孩子身边，每一分每一秒，实实在在，刻骨铭心。”

“实际上，我们家的条件并不比龙奕翔家好多少，从龙奕翔身上，我看到了家庭地位给孩子造成的心灵阴影，我时时刻刻都防范这种效应发生我们的孩子的身上，从来没有向他灌输过励志故事方面的心灵鸡汤，也时刻都在刻意防范你对他产生类似龙奕翔那样的影响，所以，他也许表面上没有龙奕翔那样优秀，但他的人生是健全的。”

“所以他经常抱怨我，都是因为你，他才那么平庸，龙奕翔有今天的成就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他仅仅是偶然的失误。”

“从幼儿园开始，他就有一种强烈追求成功，或者是实现梦想的欲望，但这种欲望是畸形的，即使成功了也是畸形的成功，我认为龙奕翔的人生是失败的，成功并不应该仅仅以权力和财富、地位来衡量。”

“落差太大了，我不敢想象他现在的心情。”

“你去看过他吗？”

“没有，他初中的老师去看过他了和装潢公司的徐老板去看过他了，说实在的，我怕我受不了。”

“这徐老板是什么人？”

“是他高中时认识的，当时他妈得肺癌后，他曾经一度辍学去广告公司和徐老板的装潢店打工，想攒钱给他妈治病，徐老板知道后就把他辍学的情况告诉了他妈妈，他妈妈又把他辍学的真相告诉了李老师，后来李老师王老师通过龙奕翔的QQ对话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联系我去他家了解情况，才使他继续学业，徐老板知道情况后，不但给他付了双倍工资，还给他捐了三千元，劝他回学校继续上学，他担任旅游局局长和常务副市长期间就把旅游局和市政府许多宣传方面的工程都交给许老板了，前前后后大概有几百万，徐老板的装潢店规模也因此越做越大，并且开了几家分店。”

手机铃声响了，是徐雨琴，她说她已经到楼下了，她拿起老彭的手机，点开达管家，打开视频，徐雨琴果然站在单元门口，她点“开门”选择开了门。

“我们准备马上去，史建芬吴丽娅她们在家等着我。”

“我前天才托许成浩带信给他，等他回信后再去。”

“他舅舅应该是一直没有去看望他，看来他是在监狱指定让你给他送日用品的，他已经把你当成他的亲属了。”徐雨琴肯定地说。

“《刑事诉讼法》第九十一条明确规定，公安机关逮捕犯人的时候，必须出示逮捕证。逮捕后，应当立即将被逮捕人送看守所羁押。除无法通知的以外，应当在逮捕后24小时以内，通知被逮捕人的家属。不管怎么说，他舅舅还是他法律上的家属，他舅舅应该在24小时之内就知道了，这对他来说又是一种精神上的重创。”老彭沉重地说。

“这次你错了，老彭。”她说：“其实自从他寄养在他舅舅家以后，他就一直没把他舅舅看成是亲人，所以不存在重创。”

“是啊，我们都知道，他外婆只有他妈妈和他舅舅姐弟俩，家里很穷，他妈妈在家从小就是扶弟魔之类的角色，她父母为了让她弟弟上学，逼着本来成绩很好的她念完初中就辍学出去来这打工了。”徐雨琴说：“后来她打工积攒了一笔钱后和她一块打工的他爸爸结婚后一起开了油条店，条件虽然艰苦，但也能自食其力，她弟弟初中没念完就因为成绩不好念不下去了，她就让她弟弟从河南来这住在她家，她弟弟成家，开小卖部的钱都是她出的。”

“为什么要寄养在他舅舅家？”老彭问：“他爸爸没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徐雨琴说：“他爸爸是独生子，而且他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

“他舅舅能供他念高中和大学也算可以了。”老彭说。

“可以？”徐雨琴愤愤不平地说：“你是不知道实情，可能是担心他在他弟弟家受苦，她确诊是肺癌晚期后就把霍芳菲和龙奕翔高中的几位老师喊到她弟弟家当面交代了寄养的事情，并把她和龙奕翔爸爸车祸的赔偿费和二十多年省吃俭用积攒的一共15万元给了她弟弟。他妈妈去世后，在寄养期间，他舅舅家所有的重家务活他舅妈都让龙奕翔干，搬运小卖部的货物，赶场时背负购买的几十斤蔬菜、肉类，他们还经常联系装卸车的重体力活给龙奕翔干，干活的收入全归他们，这还不算，他高二时，他舅妈说小卖店亏本了，他妈妈给的钱全贴了进去，居然跟学校说他要求辍学去装潢店打工赚钱，后来我们找他龙奕翔核实才知道，这并非是龙奕翔本人的意愿，是他们想让龙奕翔辍学打工替他们赚钱，因为她知道他会P图，后来，霍芳菲和我还有他高中的老师为他申请了金秋助学补助，因为他父母都不是钢厂职工没有成功，又发动同学、老师捐款，当然，还有他妈妈留给我们的5万块钱和留给他的10万块钱。当然，学校能做这一切或者能允许我们做这一切的原因是龙奕翔在高中始终保持前三名的成绩，如果他高考能取得了好成绩考上名校能给学校带来实际利益和广告效应，后来霍老师他们让他离开了他舅舅家在外面租房子住才摆脱了他舅舅一家的压榨。”

“他高中班主任李老师和化学老师王老师不但为他申请助学金和发动了捐款，他们也各自给龙奕翔捐了两千元，尽管申请金秋助学金没有成功。”她说。

“那次好像你也捐了三千元吧？龙奕翔真不容易啊！”老彭感慨地对她说。

“龙奕翔的成绩是在他舅舅家干完重体力活后争分夺秒保持的。”她说。

“后来龙奕翔考上了清华大学法学专业、并选修了游戏建模专业，获得了法学和游戏建模专业双学士学位，在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妈留给他的那100000块钱和他在大学所在地高考补习班兼辅导教师和协助大学教授做课题研究赚的，他舅舅没有给过一分钱学费。”徐雨琴说：“他大学毕业来这经过考试进了政府机关后，他舅舅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上班后，他在外面租房住，政府机关给他报销租房费用。他舅妈让他舅舅的儿子，就是他表弟，三番五次的去他住地劝他上他舅舅家去住，见他执意不肯去他家住，又让他表弟死乞白赖地在节假日请他去舅舅家过。”

“看来他舅舅一家都是市侩气很浓的势利小人，他去了吗？”老彭气愤地说。

“没有，龙奕翔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知道他舅舅一家人的目的。”

“他舅舅一家人可能就死心了？”

“没有，尤其是得知他报考了在职研究生并准备再申请在职硕士考试，在政府机关备受重用后，他舅舅就到处张扬说，是他一手培养了他这样的优秀人才，他困难时他怎么接济他，帮助他，并四处炫耀他和他的关系。”

“这可能会对他的仕途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吧？”老彭问。

“是的。不仅如此，他舅妈还让他表弟去找他，让他给他找一份工作。因为他表弟初中还没毕业就因为成绩极差辍学了，一直在家待着，是典型的啃老族。”

“他给他安排工作了吗？”

“安排了，他舅舅找到他后，他先是把表弟他弄进政府机关看大门，就是保安，后来又花钱让他去考了驾照，在市政府小车班开小车，虽然是工人岗位，但也属于在编的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他进政府机关后，以前从来不理睬他的所谓亲戚就纷纷找到他那了，有的和他攀关系，有的求他办事，有的找他借钱，但他通通都没有理睬他们，只是以前经常和他家打交道的张富贵的爸爸找到他后他把张富贵弄进轧钢分厂整形车间当了工会小组长，后来王大宝又通过张富贵找到他弄进了炼钢分厂当了经济警察，守大门。”徐雨琴告诉他说。

“他们平时和他经常往来吗？这次去监狱里看他了吗？”老彭问。

“平时不外乎和他舅舅家一样，除了攀关系就是百般讨好。龙奕翔进监狱后，他们两家也从来没去看过他，甚至他们俩还说不记得在幼儿园龙奕翔和他们是一个班的，他们肯定是装的。”徐雨琴说。

“应该不是装的，根据一项调查，幼儿园有一半以上的幼儿成年后浑浑噩噩，完全记不住幼儿园的一切，另外三分之一隐隐约约地记得幼儿园的事情，只有不到百分之三的能清楚地记得幼儿园的事情，龙奕翔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的记忆是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始终贯穿的，所以记忆特别清楚，但他们父母肯定知道龙奕翔进看守所了，应该是感觉龙奕翔对他们已经没有用处了，或者是怕受连累。”老彭分析说：“贫穷和社会地位低与善良、诚实、守信没有必然的联系，相反，苦难会扭曲人的灵魂，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例，一个企业家资助一百多个苦孩子上学，有的从小学一直到大学，多年来的资助不仅没有得到他们的感激，后来他们甚至认为资助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有时因为资金周转问题，学费稍稍给晚点他们就指责甚至谩骂，他们有些后来成了官员或赚了钱，但企业家破产后，没有一个人去看望他或者资助他。还有九十年代我被企业抽去农村扶贫，亲眼所见一个农民的孩子被车撞死了，保险公司去跟农民谈判，最后结果是赔五万元，农民拿到钱后兴高采烈，没有一点悲伤，因为这是他们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收入，从他们表情看好像是巴不得再撞死几个，多得点赔偿。前年，在我们这家企业外招的几个女农民工工伤死了，她们的农民丈夫在和企业的交涉中捶胸顿足，死缠硬磨，声泪俱下，呼天抢地，说她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的收入全靠她们，十几年的夫妻感情，养育了几个儿女，她们的去世使家里遭受了重大经济损失，似乎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恩爱有加。甚至索要两千万的赔偿，在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得到了一百二十万的赔偿后，他们一反悲痛欲绝状态，喜笑颜开，兴高采烈地说，喝酒去！席间，他们开怀畅饮，眉飞色舞，谈笑风生，没有一点悲伤，更有甚者开心地说，这婆娘死得好，这些钱不仅可以在城区买一套房子，还可以找几个比她年轻漂亮的婆娘。还有十多年前报纸登的，捡破烂的两口子自己生孩自己卖，就是卖自己的亲骨肉，最后竟因此发家了。”

“这就是人性！”她感慨万千地说：“从我走出学校上班后，这样的现象就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直到现在，我们隔壁大（3）班的班主任黎绮春比较低调，她老公提安全处长后没有让幼儿园知道，上个月她父亲去世，她在微信发了悼念的视频，除了我们几个劝她节哀并去灵堂悼念送礼金，整个幼儿园没有任何人理睬，上星期她老公突然去幼儿园检查安全，幼儿园知道后，前几天她在抖音上发了在附近公园游览的视频，视频没有使用任何特效，都是大家几乎天天都能看见的景色，但幼儿园几乎所有人，上到科长、园长，下到教师、保育员，炊事班的，还有打扫卫生的小工都点赞，几天后韩兰的妈妈过生日，在酒店举办寿宴，幼儿园几乎所有人送的礼金都在300元以上，连被辞退的编外教师都从打工的幼儿园赶来送了500元。”

“我们俩通融一下。”老彭说：“绝大多数人从内心深处对权力顶礼膜拜，我能理解在这种环境中龙奕翔的心态，也许，你只是不忍心让他重蹈他父母的覆辙才引导他努力学习，但作为一个非常聪明、敏感的孩子，我相信即使没有人引导他也能从中悟出其中的规则，我们的儿子性格就健全吗，我只是被动地回避了现实，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

“不！老彭，你是对的，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宁愿龙奕翔过儿子一样的生活。”她发自肺腑地说。

徐雨琴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史建芬，挂了电话后，她说：“我要和史建芬吴丽娅去看龙奕翔了，每次探监按规定不能超过三个人，你过一段时间等情绪稳定了再去吧！把给龙奕翔的东西拿给我。”

她用一个大塑料袋把那些东西装进去递给她后又把两千块钱递给她说：“这是给龙奕翔的，过几天我再去。”

徐雨琴走到门口时，老彭突然对她说：“再给他一千块钱吧，把你的手机给我。”

徐雨琴把手机给他后，他按了几个键后说：“我已经替你收了。”

“其实，你也用不着太自责。”徐雨琴出去后，老彭说：“你是真诚的想让他通过努力改变命运，不要重蹈他父辈的覆辙，但像龙奕翔这样的孩子，即使你没有有意识地引导他，社会环境也会潜移默化地雕琢成现在的样子，像他这种孩子，除了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真好像没有别的途径。”

社会环境潜移默化地雕琢？晚上，她想起幼儿园那一幕幕往事，她确确实实地感悟到，幼儿园发生的一切总是和社会环境息息相关。

“你们觉得是不是这样？我觉得王文杰的舞跳得远远没有陈依珊好，可为什么这次‘6.1’文艺汇演却让他领舞呢？”庞世彰不解地问。

“他身材也不行，比我还胖。”龙奕翔说。

“笨蛋，我妈知道，他爸爸是做工程的。”许成浩说：“我们分公司所有工程都是他做的，我们分公司总经理的房子就是他免费装修的，同心班赵丹阳的大型遥控车也是他爸爸给他买的，可以坐两个小孩，还可以坐一个大人，可以自己开，还可以遥控。他是总公司总经理的儿子，这是我妈说的。”

自从龙奕翔他们的几次疑问被她搪塞回答以后他们遇到不解了不解的问题就不向她提问了，而是几个小孩一块议论，互相探讨。

几天后，王文杰突然拿着一个小灵通来到龙奕翔他们班，王大宝、张富贵、庞世彰好奇地围了上去。

王文杰拿着小灵通按了几个键以后就接通了电话，里面清晰地传出他爸爸的声音：“你到幼儿园了吗？”

“到了，李叔叔送我来的。”王文杰说。

“好了，我忙得很，没时间跟你磨叽，你在幼儿园好好待着，下午放学后李叔叔会来接你。”他爸爸说完就断了电话。

“啧啧……你都买手机了？”张富贵羡慕地说。

“笨蛋，这是小灵通。”齐浩帆说。

“这算什么，小灵通信号很差，程丽莎爸昨天说要给她买手表手机，是三星的，可以用语音拨号，在通讯录里面把姓名输进去以后，一喊名字就接通了。”许成浩说：“信号比小灵通强多了，小灵通价格才一千多，手表手机要四千多。”

“啧啧……有钱就是任性，我们没钱只有任命。”王大宝说。

“钱算什么？那什么……权才是老大呢！去年我爸管着一项那什么……排水口改造工程，许多老板都来争这项工程。”许成浩小声说：“那些老板争着讨好我爸，因为我爸爸给他们工程他们就能赚一大笔钱，所以他们经常给我爸爸送礼物，送钱，哎，不过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说：“我爸和程丽莎她爸比又差远了，她爸是公司级的，年薪三十多万，还有那些给他送礼物的，因为他能给他们办事，听说她爸爸收入还不是最高的，她爸爸是总公司四把手，一把手的收入比她爸爸高多了，我爸是科级，月薪才七、八千，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出去说，他们工人都不知道。我爸说千万不要得罪领导，因为领导可以决定你的生死，工人再得罪都没关系，因为他们能量小。”

“怪不得呢！”齐浩帆小声说：“像幼儿园，和头头、科长关系好的，就可以当园长，扣老师的钱。所以要当官。”

“龙奕翔，你那么聪明，以后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然后当官。”齐浩帆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以后说不定全指望你呢！”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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