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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久实 || 月到梧桐上（073）

李久实

2019-10-16

来源：西南文学网

（七十三）

闻倩迅速进入与结婚赛跑的阶段，她要快刀斩乱麻，要赶在“二闺女”退居二线之前把闻海生的事情解决了。因此，她断然拒绝了博士要先试婚然后再正式结婚的要求，她说她不需要那种没有意义考验，所有的试运行都含有欺诈的成分，你要是行就结婚，不行咱们就拜拜，没有必要耽误各自的前途。博士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进行婚前财产公证。闻倩点头同意了，但她也提出了一个令博士颇为头痛的要求，就是要博士邀请公证处的人，和她一起到医院公证她的处女身。不知是出于欣喜还是缘自羞涩，博士蹬大了眼球看着闻倩，许久，他才声音干瘪的嘿嘿笑了，说：“你还是处女啊，我没想到，很多女孩到你这个年龄已经是经验十足了。”博士硬着头皮和公证处的人陪着闻倩到医院做完检查后，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有点特立独行了，远没有她的姐姐那样温柔贤淑。闻倩像打了一个胜仗，她挽着博士的胳膊，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博士说：“咱们马上去登记，但登记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博士点点头，心想，你现在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等生米做成了熟饭，看你还说什么。便说道：“你说吧。”

闻倩说话了，她告诉博士：“三年之内不能要孩子。”

博士嘿嘿地笑了，他透过眼镜片打量着闻倩，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很小，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要去竞选美国总统呢，你说的事情太大了。”

闻倩匆匆忙忙地出嫁了，她轻车简从地离开了父母。出嫁那天，叶玲没有来送她。闻倩哭了，泪水冲破了脸上薄薄的粉底。她感觉到了，叶妈妈恨她，是发自内心的憎恨。

新婚之夜，博士拒绝使用安全套，他把安全套吹成一个气球，然后拧上口，抛到空中，使劲地用拳头击打着，气哼哼地说道：“你以为天底下就你是处女吗，老子没病没灾凭什么戴它？”

闻倩被气哭了，她推开博士，哭诉道：“你答应过我的，三年之内不要小孩，我不能怀孕，我还要回家伺候我妈呢。”

“别以为你妈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能娶你就是给你们家天大的面子了，以后出门你少说我是她的姑爷，也省得我后背生疮长疖子。”博士对闻倩嗤之以鼻了。

“我不许你污辱她，她是我的妈妈。”闻倩愤怒了。

博士斜楞着眼睛看着恼怒的闻倩，一阵快感在全身开始激荡，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闻倩伤心地哭诉道。

“我答应过什么，那样的话我能说吗？不要孩子我他妈的结婚干什么，还不如去发昏呢，你少罗嗦，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博士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狠狠扑上去，恶狠狠地撕扯着闻倩的衣服，嘴里狂笑不已。

博士疯够了，下床把衣服穿好，对闻倩说：“中国的女人最虚伪，嘴里说不要，可享受起来一点也不含糊，你看你刚才那劲头，简直都能把我折磨死，销魂吧？”博士得意洋洋地打了一个口哨，说道：“只是可惜，你的处女做不成了，现在你是少妇，少妇，知道吗？”他为自己剥夺了一个人的人生拐点而感到自豪，兴奋地说道：“还是刚才那句话，知识对你没用，把我伺候好了，你就幸福了，你看日本的女人，结了婚就回家相夫教子，你也要那样，少跟我撒娇耍贱使小性。”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来，扔到闻倩身上，“你先睡吧，三缺一，那哥儿几个还等着我呢。”转身，抬起脚，狠狠地睬碎了躺在地上的安全套，扬长而去。

闻倩呜呜地哭了，新婚之夜竟然成了她人生的一场噩梦，她没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博士许许多多的作为更让她难以忍受。博士根本就不分时间地点，想什么时候做爱就什么时候做爱，甚至在两个人出去吃饭的时候，他也要在饭店的雅间里，撇下美味佳肴，先和闻倩大干一场。有一次，竟然被送菜的女服务员撞上，吓得女孩痛哭流涕，饭店的老板带着人手赶来，声称要割下他的命根子。博士又是跪地求饶，又是强调新婚燕尔难捺心中欲火，最后签字画押赔了人家几千元钱算是了事。

博士的朋友多，应酬也多，每次出去应酬时他都把闻倩带在身边，把闻倩打扮得青春靓丽，他的经典理由是：“在那些死人面前，我才高八斗，你貌若天仙，能活活气死他们。”但闻倩决非是博士所想象的他说啥就是啥的形象，虽然从外表上看她有着东方女性的温柔贤淑，但骨子里她有她的主张，她决不想被博士人为的枷锁羁绊在堂前屋后。在博士干女儿的生日宴会上，她极尽了干妈的风头。她和饭店的老板讲好，三桌子宴席的服务全由她一人担当，但老板必须付给她100元的小费，老板答应了，他愿意看乐子。心想，这么一个高贵的女人给客人提壶倒水，不把她老公的鼻子气歪了那才叫怪呢，便让闻倩换上服务员的服装。博士心急，仅在眨眼的工夫，闻倩便没了去向，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话筒里传来了一遍又一遍不在服务区的回音，气得他七窍生烟。宴会马上就开始了，闻倩化好了装，穿梭在各桌之间，紧张地忙碌着，香汗淋漓，席间，博士看见了，有几个朋友很不够意思，总是不守规矩地摸服务员的屁股，还有的甚至把服务员拉到怀里，香喷喷地亲上一口。博士看了心里恶心，大庭广众之下竟有如此举动，真是煞了风景。孰料，悲剧从此产生，闻倩端着一盘“宝石醋鱼”上来时，竟然被人伸褪绊了一跤，连鱼带盘砸向博士。博士满脸都是热辣辣粘乎乎的东西，不由怒从胆边生，破口大骂，复之又要施以拳脚，被众人手忙脚乱的拉开，待他擦去脸上的垢污，却没想到，眼前的服务员竟然是自己的老婆，气得他摔门而去，甩下一句“你到底有多贱”的话来。

眨眼的工夫，半年的时光就滑了过去，博士新婚燕尔的热情大为减弱，常常夜不归宿，而闻倩更从内心中体会到，博士有事情在瞒着她。现在，她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来红了，心里不免一惊，恼恨自己太过大意，匆匆忙忙到医院做检查，医生告诉她，孩子都要成型了。闻倩心里一阵悲痛，博士所有的诺言都和放屁差不多，他二舅早已从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了下来，闻海生的事情就像博士吹起的安全套被踩碎了一样，彻底没了戏。说好了三年不要小孩，现在却怀上了，闻倩心里一阵痉挛，一种被欺骗的羞辱侵上心头。她一不做二不休，果断地做出引产的决定。待她晃晃悠悠，脸色苍白的从引产室里走出来时，却大吃一惊，博士正有说有笑地搀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从Ｂ超室里走出来。那个女人的个子很高，脸上戴着眼镜，她把幸福的脸紧紧贴在博士的脸上。

不经意间，博士从走廊的镜子里看见了浑身颤抖不已的闻倩，微微怔了一下，便装出没看见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女人走了。

“你凭什么剥夺我的生育权，你疯了吗？”博士暴跳如雷了，他狠命地摇晃着虚弱无力的闻倩。他把那女人送回去以后，迅速赶到医院，医生告诉他，闻倩做的是引产手术，你居然不陪她来，真有点不通人性了，而他又得知引产下来的竟然是个男孩时，更是叫苦连天，恨不得把不尊重他人格意志的闻倩大卸八块。

“告诉我，那个大肚子的女人是谁？”闻倩无力地问道。

“你以为就你会生孩子吗？错了、错了！”博士明白闻倩已经知道了他底牌，他暴跳如雷地挥舞着双手，像要扯碎空气一般，凶狠地把眼镜从鼻梁上撸下来，朝对面墙上狠狠摔去，咆哮道：“我不容许伤害我的人在眼前存在，你给我滚，滚出去。”

闻倩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摇晃着身子收拾好行装，她使劲地咬着嘴唇，两只冒火的眼睛盯着愤怒的博士，冷冷地说道：“咱们明天法院见。”

博士飞起一脚把躺在墙边的眼镜踢得远远的，攥紧拳头，朝闻倩张开血口般的大嘴：“滚！”

像是失去斗志和方向的困兽，闻倩浑身懈怠，面色苍白地躺在陶喜娟身边，目光呆滞地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彩色气球。法院没有支持她的诉讼请求，认为她所举证博士有婚外情的情况查无实据，她要求补偿处女身的请求更是天方夜潭。博士笑她，羞辱她是一只廉价的鸡，他说他不会忘记这段丑恶的婚姻，由于他有了超常的智商，才一举歼灭了她不可告人阴谋诡计。闻倩躺在床上，攥着陶喜娟的手，眼里没有泪水，她只有打碎钢牙往肚子里咽。她不能怨这个世界变的越来越让她不认识了，只能怨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自己。(未完待续）

（编辑：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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