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离开枫香寨后,进入有规律的学校学生生活,还是话少,喜独处,用心于读书,只是看到班上女同学们欢快的笑声身影,他就会想到莲香,青春的女孩子多美啊!她们的身上似有无穷的魅力,只是莲香又有着与她们不一样的美,纯净、爽朗、多情、热烈,一帆形容不出,却又像一块磁石牢牢的吸引着一帆的思绪,而正在学业冲刺的阶段,过多的杂念是不适宜的,一帆深知其中利害轻重。一帆想莲香可能只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惊鸿一瞥般短暂,虽美丽却终将挥手道别。
莲香婚事结束,一帆父亲回到家,看到生病的一帆还没有返校,近两年一帆不知怎么老是头痛,有时无缘无故走着走着就跌倒,医生说是贫血和其他原因,因为家里经济不好,一帆没有到大一点的城市看病,只是回家静养。母亲拿了一帆的一件衣服,找到附近有名的“过阴婆”看是什么原因,看怎么解。“过阴婆”坐在椅子上,用一大块青色布巾严严实实遮住头部及大半个身子,左手拿一大碗盛满白米,碗里插着一根点燃的土香,面前摆放三个碗装小半碗米饭、三杯酒和一只鸡笼里装着一帆母亲买的大雄鸡,鸡笼边放一小凳,凳子上放着折叠整齐的一帆衣服,凳子边插着三根燃着的土香,一帆母亲虔诚地坐在“过阴婆”前面。“过阴婆”口中念念有词,或高或低,或念或唱,或斥责或乞求,或短暂沉默或长长叹息,每隔一下用右手抓起一点米粒撒向空中、鸡笼、一帆衣服和母亲身上,中途问一两句一帆落过什么水跌过什么坎之类,母亲一一诚实奉告。良久,“过阴婆”缓缓低声说道:“一帆前身是女人转世,今世先天体质不好,中途会有一两年病得比较利害,长大后会有些情孽,婚姻不太顺利,但这孩子八字衣䘵好,说不定今后可能吃上公家饭。”母亲又忧又喜,忙问如何再解,早得善果?“过阴婆”答万事随缘一切顺其自然,让一帆如松自长不可性急。母亲把“过阴婆”断语告诉父亲,父亲一声长叹:“过阴婆的话不要过多相信,只是这孩子从小不硬棒,记得读初一了我让他拿一只雄鸡,雄鸡一扇动翅膀一叫一抓,他就不敢再拿放手让雄鸡给跑了!他不像我,几把推刨几把斧头,就可以走南闯北,也不像他哥,一架马车两把秤,就可以赶乡场收收卖卖养家立业,唉,只有顺其自然了,走到哪团坡唱那首歌了。”
因为患病,一帆的校园生活是读读停停,老师针求意见是否要休学,一帆父亲说还是不要休学了,怕到时候赶不上来,可能担心休学一年又要多一年的开支。一帆从母亲口知道了父亲去枫香树寨打莲香嫁妆的事情,他又重重地想起在枫香树寨的每一个镜头,他突然感到自已特别特别想着莲香,每一天望着西南方向的天空发呆,他的病似乎有些加重了。接过父亲递给自已莲香纳的两双袜垫,打开袜垫,只见一双绣着莲花,上面各绣“并蒂”“同心”四字,一双绣着鸳鸯,上面各绣“比翼”“双飞”四字,父亲转过身后,一帆突然悲从中来,心里疼痛极了,一阵接着一阵,似有东西堵在喉中窒息般不能呼吸,他到无人处悄悄将眼泪抹了又抹,久久难已止息。
晚上,一帆对父亲说道:“爹,我感觉好多了,明天你送我去学校吧,耽误久了,课难得补上。”父亲答道:“好,明天我们去学校,我也好好感谢老师,让他们多费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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