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许多选择，回归普通生活吧，老师希望你摆脱这种状态。相信你有能力在社会上重新争得一席之地。”她正在给龙奕翔回信息，手机铃声响了，是龙奕翔高中的李老师，他已经知道了龙奕翔被羁押在省城二看了，据说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李老师准备和王老师一块来她家，商量怎样从心理上开导龙奕翔。

李老师是她通过龙奕翔认识的，念高二时，他给她发短信说，他们学校要举办一次演讲比赛，他舅舅肯定不会来，问她能不能来学校给他在家长那一栏签字，她答应后去学校签字时。李老师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原来李老师和王老师在龙奕翔辍学，他妈妈立遗嘱时和她的葬礼上早就认识了，对她在家长会栏给龙奕翔签字李老师好像一点也没觉得意外，那次演讲，龙奕翔得了一等奖。从此以后，她和李老师、王老师就经常来往，大多数都是因为龙奕翔的事情。

她告诉李老师，自己也通过许成浩和龙奕翔通过信，让他和王老师来她家互相交流信息。

李老师和王老师来了后，老彭就去厨房做菜了。

老彭在这家大型钢铁国企生产管理处劳保科工作，以前上班时，老彭经常晚上七、八点才下班。多数时间是开会或检查设备。老彭说，其实工作一点也不繁重，主要原因是他们领导不想下班。

“彭老师今天怎么有时间做菜了？”李老师调侃地说：“不正常啊，双休日没加班，晚上八点钟以前就下班了！”

“现在企业效益不好，可以提前内退，所以我提前内退了，给企业减轻负担嘛！”老彭自我解嘲地说。

“彭老师退休对企业是重大损失，当年你对轧钢机进行了自动化改造，用连续式自动化轧钢生产线取代了陈旧的横列式轧钢生产线，效益提高了三倍，在企业是大名鼎鼎的人，老彭对企业作出了如此大的贡献，理应受到提拔和重用啊！”王老师说。

“公司要提拔他为技术科科长，但老彭天性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介入官场受各种束缚，他谢绝了，他就属于那种没出息，不求上进的那一类人。”她替老彭解释说。那时，她和老彭还不认识，她和老彭结婚后她同事才告诉她的。

“他不是在劳保科吗？”李老师问。

“开始是在技术科。”老彭说：“令狐南来了以后，不知什么原因，就突然把我调到了劳保科，后来增加的污水、烟气在线设备后，我才知道，其实我对这些设备更擅长，但劳保科业务和这些设备基本没有交集，不仅如此，我还经常被令狐南安排从事一些写写画画，和技术工作一点关系没有。”

“他是担心你在技术方面比他强，怕你夺了他的位置吧？”王老师笑着说。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长短，就是给我一个处长的位置我可能也不能胜任。”老彭说：“我只适应搞技术工作，我没有龙奕翔那种雄心壮志。”

“龙奕翔的现状我们都知道了。”李老师对王老师说：“我们多年前争论的问题已经由事实作出了结论。”

“说实在的，我特别内疚，你们都特别敬业，除了学习成绩，你们还关心学生的心理健康、人格、精神状态。”王老师说：“而我和学校一样只注重学生的学习成绩，认为高学历和成绩就是人生的全部，只要学习成绩好，考上名牌大学将来就一定前途无量，既能给自己和学校带来可观的经济利益又能给前途带来一片光明。上面给学校的唯一考核指标也是成绩，也就是高考录取率，其余都是装点门面的，只要不出大事就行了，所以学校不会去考虑什么心理健康、人格、精神状态。”

“其实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这是教育界的大政方针决定的。”李老师说：“我们关心的也仅仅是龙奕翔而已，因为他太特殊了，而且我们又是通过霍老师、彭思宇和他有了交集，对待那么多学生我们不可能都像龙奕翔那样，因为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事实是，除了学习成绩，其他问题都被忽略了。”

“是啊，当时龙奕翔是彭思宇的偶像，他不知从哪得来的龙奕翔发的励志故事，经常一看就是几小时。而老彭却说那些苦孩子励志故事对孩子不是心灵鸡汤，而是心灵毒药，想极力淡化龙奕翔对他的影响，我在中间左右为难。”她说。

“看得出来，当时你有让儿子步龙奕翔后尘在这念高中的意向。”王老师说：“中考时，彭思宇考了全市第三名，虽然比龙奕翔当时的第一名差一点，但当时几所中学都邀请他去就读，并且给出两至五万元不等的奖励，还包生活费，我当时以为他会和龙奕翔一样选择在这念高中，没想到他突然选择去了离这两百多公里的省城一中。”

“肯定是彭老师的选择，他担心龙奕翔对彭思宇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李老师说：“当年龙奕翔中考后，有五、六所中学都邀请他去就读，也给出了非常优异的条件，当时学校为了留住龙奕翔，按最高待遇奖励五万元，免除学费，龙奕翔最终选择了留校，高考时，他不负众望，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清华。”

“有几所中学的高考录取率都高于我们学校，但龙奕翔都没有去。”王老师说：“他的理由是我们学校离他家近，但恐怕主要原因还是为了在幼儿园、学校同学中显示他除了家庭背景之外的个人能力，因为程丽莎，许成浩、王文杰、刘靖瑶中考成绩都没有超过600分，因此他们只有选择留校，因为这是他们关系网范围内，当时学校还没有划给地方，他们可以通过关系让优秀教师为他们开小灶，我就被安排给程丽莎和王文杰做过课外辅导，还可以把他们安排到火箭班和其它任何班级。”

“我也被安排给他们做过课外辅导。”李老师说：“其实，龙奕翔除了除了学习，在电脑和网络方面也表现出超常的天赋。据许成浩说，他念小学时，他爸爸就给他买了电脑，然后他买了PhotoShop软件光盘，装上后他自己琢磨就熟练地掌握了P图，他们班甚至整个年级的同学只要把自己背景杂乱的照片通过QQ发给他，他就可以回家后在电脑里给他们换成任何背景，设置成一寸照，程丽莎、王文杰他们都找他P过照片，在他们那，他应该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

“据我了解，他好像还去装潢公司、印刷厂找了P图的活干。”她说：“有一个月居然赚了五千多块钱，那几年学费都是他自己赚的。”

这时，老彭把做好的菜陆续端到了桌子上，李老师夹起一块红烧肉品尝后说：“彭老师的厨艺是大大的长进了。”

“我不像你们。”老彭说：“工作、事业不长进厨艺肯定会长进啊，此消彼长嘛！”

“来、来，忙完了坐下来喝两杯，以前是没有机会。”王老师说，往他们三个人酒杯里倒满了酒，又给她杯子里倒满了橙汁饮料。

“彭老师原来也很敬业嘛！”李老师说：“我们来这从来没有见你下午七点钟以前下班。”

“说实话吧！我是被努力。”老彭说：“其实技术处工作一点也不忙，正常上班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干完全部工作，但我们领导令狐南每天都要把工作留到下班后干，不想回家，让大家陪他加班，他几乎天天都要开会，作报告，训话，内容都是诸如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你不能改变环境，你只能改变自己、自我加压、要有危机感之类的。有一年过中秋节，他让大家去办公室加班，说是制作总公司成立50年定制的两块展板，准备“十一”期间和各部门、分公司去市广场宣传总公司50年的业绩和介绍各单位的业务，临近下班时间，我问他展板内容还有没有要修改的？他说没有，但下班时，他突然提出一大堆问题，而且不是一次提完，还好我知道他的秉性，去装潢店准备了大量装饰材料，其实这两块展板是总公司一个月前就布置的，但他一直到前一天才安排我去装潢店定制，就这样，他一会要修改内容，一会要修改颜色，一会要修改词句，一直到凌晨一点多，其间他神采飞扬，不断向大家炫耀他水平如何高，末了，他自我感觉诙谐幽默地说，我们在这不照样可以赏月吗？而且这窗户比家里明亮，庭院比家里宽敞。其实，我知道，他就是不想下班回家。”

“他可能就属于那种变态的工作狂。”王老师说。

“老彭说这是一种以苦难为动力的扭曲的上进心。”她说：“他是他小学到高中的同学。老彭出身于干部家庭，而令狐南父母都是城市居民，开五金店，没有正式工作，高中毕业后，老彭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但令狐南落选了，只有自费去一家大学混了个炼轧钢专业的文凭，后来他通过各种途径居然爬上了处级的位置，并且成为了他的上司。”

“工作就是他人生的全部。”老彭说：“因为他所有的地位、价值、荣耀、利益都来自工作，所以，一离开办公室他就特别空虚，特别寂寞，无所适从。”

“一个人一辈子像这样那也未必太可悲了！”李老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感叹说。

“不过现在换人了，他被免去了行政职务，调到智囊处担任主管师，实际是被贬了。其实，悲剧从他童年时代就开始了，念小学时，我和他同班，那时，他就对权力、地位、荣耀特别仰慕。”老彭说：“这这个班，除了少数我们这些住部队、政府大院的，大多数都是城市居民和附近农村的孩子，我们就成了他羡慕的对象，他总是变着法和我套近乎，但我都没怎么在意，一是我当时年龄太小，感觉和他们群体之间有隔阂；二是我不适应他过于阿谀奉承讨好的风格。但有一天，他突然戴着一块上海手表，还拿着一个收音机来到学校，对围拢上来的同学说他家是部队大院的，许多同学都露出羡慕的表情，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但没戳穿他，联想到他前段时间经常在一个陡坡给别人推车，那时拉货大多数都是用人力车，上坡很费劲，每次帮助车主把车推上坡顶后，车主能给一、两毛钱，还有在建筑工地敲石头，那时碎石机很少，都是靠人工把大块的石头敲成混泥土能用的小石子。七元一立，当时上海手表九十元一块，收音机十几元一个，这得推多少次车、敲多少立石头？但班主任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了，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令狐南，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说，你是哪个部队大院的？’令狐南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发，她又指着我们这帮人说：‘你看看，你那五短身材，厚厚的嘴皮，像部队大院的吗？’有几个家住他附近的同学指着他说：‘老师，我看见他帮别人推车。’‘老师，我看见他在工地敲石头。’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大院’的绰号就一直伴随着他到高中。从这以后，我反而有些同情他了，甚至有一次，我应他的要求把他带到我家吃了一顿饭，在我家，他反复说明他家也是部队的，他有个亲戚在部队是师级，就是师长，还指着我爸挂在衣架上的军服说，他那位亲戚的军服和我爸是一样的，都是将军。他走后，我爸就对他的话提出质疑，那时，我爸职务是正营长，部队还没有恢复军衔制，在1955年施行的军衔制中，营长的编制军衔是大尉，也就是一杠四星，甚至有可能是上尉，至多是少校，师长编制是大校，也就是两杠四星，极少有少将，也就是麦穗加一颗星，只有军长以上军衔才是少将，才可以称为将军，营长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为将军，说明他对部队的编制、职务一无所知，我妈提醒我说，这人虚荣心太重，让我以后少和他来往。”

“他这种性格怎么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李老师问。

“当时技术处一把手是老费头，也就是费东曦。”老彭说：“这老头是六十年代的中专生，那时令狐南刚提为技术科长，电脑刚刚普及，每个办公室都配了一台电脑，老费头就迷上了电脑里的翻牌、打飞机、俄罗斯方块等几种原始游戏，除了游戏，这老头子对电脑一样都不会。有一次安全月要求上街举行宣传活动，他安排令狐南写一篇发言稿，只见令狐南打开笔记本电脑，先打开office里word，又将word最小化后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中输入安全月演讲稿，立即就出现几十篇安全月演讲稿，他复制粘贴一阵操作后，就把十几篇演讲稿的精华在word文档里凑成了一篇演讲稿，然后就联上打印机打印出来，老费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说，太神奇了，这玩意儿……令狐南就得意地教训老费头说，要学啊！费处长，要随时更新观念，才能超越自我，跟上时代潮流。更新观念、超越自我，这老头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令狐南，反复念着这些新名词。在和安全处、环保处、机动处联合举行的宣传活动中，令狐南的讲话激起了一阵阵掌声，从此，老费头对令狐南佩服得五体投地，逢人就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说，我就佩服俺们令狐同志，银（人）又年请（轻），又有讽（风）度，令狐南还经常操纵老费头把我喊去训话，这老头子对我说，我就实话告诉你，你那两刷子现在词（吃）不凯（开）了，你画画滴（的）再好也没用，电脑一下载，蛤（啥）画都有了，你文章写滴（的）好那也没用，电脑一下载，蛤（啥）文章都有了，你字写滴（的）好那更没用，电脑一打，蛤（啥）字都有了，我对老费头说，我从来没有标榜自己画画得好，文章写得好，字写得好，我也没有以此要挟你给我弄个一官半职，提高待遇，这些都是你强加给我的。不仅如此，他还把大小会议都推给令狐南去参加，各种场合都让令狐南去发言，他口里还经常蹦出一串从令狐南那学来的网络用语，什么点击、酷、帅、神马浮云、伊妹儿，大腕、粉丝、鸭梨山大、OK，令狐南就趁机掌握了各科室的资料，并安插了他的人，他被提拔为副处长后，就完全架空了老费头，并且通过各种方式贬低老费头。他分管的设备系统召开会议结束时，他可以当着几十人自信地说，我去把毕处长喊来，他必须来，真的就去他办公室把正在打游戏的老费头拽到了会议室，老费头哈着腰说，我来了，他让老费头讲话，他每次讲话都是一个套路，哼哼哈哈地说，我完全同意俺们令狐同志的意见，这个问题哩非常重要，令狐同志已经作了周密部署，大家一定要深刻领会，印（认）诊（真）贯彻，这是我的个人意见，但是，最后，俺们还要听俺们令狐同志滴（的）……他的话经常引起一阵阵哄笑。最后，令狐南竟然在全处职工大会上训斥老费头说，我们有些领导对我发言左一个赞成右一个同意，你作为单位一把手这就是没有主见，没有原则，就该下课！弄得老费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一言不发，从这以后，大家背后都称他为废东西。

“也就是说，是老费头的无能成就了他？”王老师说。

“老费头仅仅是给了他机会而已，主要还是他个人对权势、地位强烈追求的欲望，还有一定的能力”老彭分析说。

“你从从令狐南的经历悟出了人生过程中某些令人担忧的问题，所以才对彭思宇成长环境的选择特别谨慎？”李老师说。

“其实我也一样。”她说：“从彭思宇出生到上小学三年级时，我和老彭都住单身宿舍，两人每月只有一千多块钱，那单身宿舍情况一点不比幼儿园简单。

“但这种环境对他肯定有影响吧？”李老师问。

“幸运的是，龙奕翔的环境不可选择、回避，但彭思宇可选择、回避。老彭从龙奕翔的经历中同样悟出了令人担忧的问题，所以，我们都尽量减少环境对他的影响。”

“这令狐南和龙奕翔都经历过非常的苦难，这也可能是他们日后有所作为的重要原因。”王老师推断说。

“龙奕翔比他阳光，心理没有他阴暗，他从来不暴露他内心世界，也从来不和任何人交流，他有一姐一弟，离他家非常近，但他和他们没有任何来往。”老彭说：“他是通过炫耀来张显他的权力，通过贬低别人来显示他的高明，他经常对我说，你是部队大院出身的，我家庭没有你显赫，但我通过自己努力，现在地位远远超过了你，你有何感想？我说我童年时代无意和他比较，现在也无意和他比较，他说，那倒也是，也没有可比性，不信今天下午我让大家加班，你能让大家按时下班吗？说话算数才叫能力，我无言以对，在同学聚会活动中，他更是找到了感觉，大多数人像众星捧月似地恭维他，其中初中我们班的校花陈娟刚刚离婚，始终依偎在他旁边，他神采飞扬，滔滔不绝，一直在谈他成功的故事，还趁机贬我们几个，指着我对大家说，这是我们班的学霸，现在在我手下。我和尚士全、冷义华提前离场了，那时，我们装潢公司才刚刚起步，效益不太好。他还经常在职工大会上标榜，某个私企30万、50万、60万年薪请他，是对他人格的侮辱。我知道他工资加上各种收入肯定接近他标榜的最高数了。嘲讽他从能源公司调到技术处技术科担任科长的陶铁溪更是家常便饭，他揶揄地对陶铁溪说，你现在不仅可以天天吃鸡，连吃海鲜都没问题了，等以后提上处级，你的级别就超过乡长了，天天吃龙虾、燕窝都没问题了。霍芳菲他们幼儿园有一位锅炉工和陶铁溪是小学同学，了解他的身世，他家是偏僻农村的，非常贫困，在办农转非户口去乡长家求乡长开证明时，他父亲买了一只鸡，走进乡长家，迎面扑来一股炖鸡的香味，他馋涎欲滴，肚子咕咕作响，因为他从小几乎没有尝过鸡的味道，八十年代他好不容易从乡村小学转到市十二小后写作文时，他把这一切都写了进去，说他长大了后理想是当乡长，因为天天可以吃鸡，老师把他的作文念给全班同学听时，引起一阵哄笑。”

“你是说他们虽然都经历过许多苦难，但性格还是有所区别的？”李老师说。

“是的 这是成长环境决定的。”老彭说：“除了张扬和高调，龙奕翔对权力的依耐性也没有他强，更多地是为了体现自己权力以外的价值，令狐南性格顽劣，龙奕翔性格乖巧、沉静，天生有一种近乎贵族的气质。但他们有一点共同之处，就是都经历过许多苦难，而且认为这都是由于权力和地位差异造成的，因此产生了心理补偿效应，都非常励志。但令狐南是一开始就对权力、地位、荣耀仰慕，龙奕翔是通过观察，发现了权力、地位、金钱对现实的影响，令狐南是成长过程中受到冷漠、嘲讽、打击、谩骂，形成了阴暗、狭隘、多疑的性格，我怀疑他有人格障碍，一是偏执，对权力执迷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除了权力，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有很强的控制欲和攻击性；二是自恋，表现为自大、随时在表演，通过种种夸张的行为来张显权力，博取赞美，内心深处有一种极度的自卑感和不安全感，怕失去权力。而龙奕翔在成长过程中是遇到了霍芳菲和李老师王老师他们的开导、关爱，特别是他辍学，父亲、母亲去世的关键时刻，否则像他这种智商非常高类型的人会形成像令狐南那样的阴暗性格，甚至是反社会、反人类的极端性格。”

“看来彭老师对心理学还是很有研究的。”王老师说。

“他念大学时选修了心理学课程，获得了心理学学士学位。”她告诉他们说。

老彭举起酒杯说：“干”他们喝完了酒杯里的酒后，老彭又向李老师和王老师酒杯里倒满了酒说：“当然，我是旁观者，你们还是谈谈龙奕翔问题的主题吧！”

“其实，龙奕翔念高中时也特别励志。”李老师说：“我是他的班主任，学校每次举办演讲比赛时，他都积极参加，但主题都是凿壁偷光、悬梁刺股、卧薪尝胆之类的 ，所以每次都获奖，他认为苦难是获得成功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元素。”

“他属于那种天赋极高的孩子。”王老师说：“在讲解集合与简易逻辑集合课程时，我用四个图形说明交集、物质的量课程时，我用某种元素一定数量的mol中的分子数、多少个元素原子数为多少mol、多少mo1的化合物的质量为多少克、多少克化合物的物质量为多少mo1、多少mol的气体体积为多少升的计算题演示，他很快就在1mol任何微粒的集合体中都约含有6.02×10²³个微粒，1mol任何气体所占的体积都约为22.4L的前提下，理解了物质的量的本质就是物质的量与微粒数、物质的量与质量、物的量与体积之间的换算关系，还有在许多人都感觉棘手的烷烃的系统命名题我用几道例题演示后，他很快就掌握了选取最长的碳链为主链按主链上碳原子的数目按称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命名为“某烷”。从最近的取代基位置编号：1、2、3...有多个取代基时，以取代基数字最小且最长的碳链当主链，并依甲基、乙基、丙基的顺序列出所有取代基。有两个以上的取代基相同时，在取代基前面加入中文数字：一、二、三...，一起列于取代基前面。”

“实际上，他属于那种并不是非常刻苦的学生，但学习却比较轻松，因为他属于那种能力超强的学生。”李老师说：在讲解集合与简易逻辑集合课程时，我用四个图形说明交集、并集、子集和补集，他很快就理解了集合的涵义，并熟练地应用到不等式的解析中，并理解了p、q之间的简单逻辑，在讲解微积分课程时，我用微积分来推导圆面积公式，先建立坐标系,以圆的圆心为原点,建立一个坐标系，然后将圆沿y轴划分成条状,设圆的半径为R,离x轴任意y处,条状圆宽为dy,那么该条状（矩形）的面积为2√（R^2-y^2）dy，最后对这个式子进行积分,下限为-R,上限为R,可以计算出圆的面积为πR²，虽然高中课程中没有要求重点掌握微积分课程，但他很快就理解了微积分的本质就是极限的问题.微分是来研究函数的局部性质的,积分可以用来求不均匀几何体上的质量这一概念。除了逻辑推理能力，他的空间想象力也非同一般，在学习立体几何课程时，他很快就理解了立体几何主要研究对象为点线面之间的位置关系以及它们所构成的空间图形的几何性质.即空间图形，对许多人，特别是女生很棘手的三视图，渐开线，他可以轻松地画出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分辨X，Y，Z坐标上的点，并且和三D视频贯通起来，认为点越多像素越高，而且把解析几何和三D参数联系起来。”

“他对电脑处理图片知识掌握可能也和他丰富的空间想象力有关，他念小学时，他爸爸就给他买了电脑。”王老师说：“他去电脑城买了一张PhotoShop光盘，装上后通过里面的教学程序就掌握了P图，念初中时，他已经能熟练地给老师和同学修照片，去除照片中的瑕疵，给照片换背景。”

“是啊，他不是那种死背书背死书的学生。”李老师说：“他不仅会P图片，甚至会利用Resolve调色软件的非编功能P视频，后来他又利用视频特效的软件Adobe After Effects CC和Adobe Premiere相结合使用P视频，可以轻易地做特效，换背景。这些技巧连我们都没入门，高考时，我劝他报考3D动画设计专业，但高考时，龙奕翔选放弃了他擅长的专业，选择了适合当公务员的法学专业，在大学就读期间，他选择了法学和游戏建模专业双学士学位，获得学位毕业后，他刚回来时，我曾经劝他现在可以去沿海的动漫公司干自己擅长的3D动画专业，但他说这不是他的追求目标，说要在哪里跌倒了就这哪里爬起来，向所有过去蔑视他的人展现他的能力，回来报考了公务员 说等他具备能力后，意思是他拥有权力后，他可以成立一家三维动漫公司，让众多比他这方面天赋高的人为他工作，看来他还是认为权力决定一切。”

“能理解，像我。”老彭说：“虽然在技术方面做了一些事，取得了一点成就，但经常被令狐南呼来唤去，他还经常说，什么叫能力，说话算数才是能力。他对权力也未必对权力那么执迷。他在担任旅游局副局长到常务副市长期间开发了多个旅游项目，都很有创意，看样子他的真正爱好是旅游。”

“老彭，还是李老师判断是对的。”她说：“他获得了法学在职硕士学位后，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他可能要去省城任政法委书记，主管政法系统后，他兴奋地对我们说可能要去省城了，但没告诉我们他具体的职务，但同时也担忧地说，升迁是从一个危机四伏、风险重重的场所到另一个危机四伏风险重重的场所。但总得不停地向上。我对他说，你脱离了擅长的旅游系统，可能对担任的工作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他却对我说，他所做的一切，别人认为很有创意很有特色那些项目都是为了政绩，他对旅游不感兴趣，早就想摆脱旅游。只是从旅游切入比较容易出成绩，获得重视，他学的是法学，对政法工作更得心应手，后来这个消息被证实，组织找他谈话后他请我们吃饭时也很明确地表达了这种观念，你们都知道了。”

“这是心理补偿效应，可以从情感角度进行分析。”老彭说：“他们认为过去所受的凌辱、欺压、藐视，所有苦难都是由于没有权力造成的，所以对权力特别渴望，特别依赖，但悲剧是，他没有通过联姻、攀附，编织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至今没有成家，完全靠能力打拼，没有任何家庭背景，所以根基薄弱，在学校虽然也有黑幕，特别是高中，但相对公平，因为一切以高考录取率为中心，高考也相对公平，以成绩为标准，主要靠智商和能力，比较单纯，而在社会上未必。这是他出事的主要原因。”

“但一旦失去权力，反差太大了。”李老师说：“你们知道吗？他出事后，不仅他舅舅一家，王大宝、张富贵从来没去看过他，连学校的光荣榜也把他的内容撤下来了。”

“世态炎凉啊！”王老师说：“他担任旅游局副局长后，学校就建立了光荣榜，把他和全班的毕业照放大成30寸的，他的照片放大成12寸的，而其他考上重点大学的同学照片只有6寸，大吹特吹，先炫耀了一番他的职务，然后就说他励志图强，品学兼优，在学校从一个苦孩子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其他考上清华、北大和重点大学的全是陪衬，只是简单地介绍了毕业时间和班级，接着就开始吹嘘学校，说他成长的每一个足迹都倾注着学校的心血和汗水，印证了学校高质量的教学水平和教书育人的卓越成就，学校是培养高端人才的摇篮……”

“那在光荣榜中也提到了你和李老师对他的培养吧？她问。

“开始骨干教师是有我和李老师的，后来就变成了龙奕翔大学毕业后招聘来学校的年轻教师，和龙奕翔一点交集没有，但龙奕翔视察过学校后不久骨干教师突然又恢复了我和李老师的，光荣榜发布后不知道他们通过某种途径让龙奕翔知道没有，反正学校的物理创新实验室项目很快批下来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传说批下来是我和李老师通过市长关系办的。”

“幼儿园也一样。”她说：“开始龙奕翔的辅导教师有我和史建芬、徐雨琴她们，后来就变成了丛晖和何梦菲、王怀莲她们了，她们也和龙奕翔一点交集都没有，不久也是又突然骨干教师又恢复了我们几个的名字。也是他出事当天就把光荣榜和他的全班34寸的毕业照和他个人12寸的照片撤了。”

“你们知道他是什么原因犯事的吗？”王老师问。

“好像本市轻轨问题，说这是喀斯特地貌，不适合建轻轨，盲目上马，再就是招标中有经济问题，还有的说是矿泉水作假，加硒后冒充富硒水。”李老师说。

“已经定刑了吗？”王老师问。

“定了，好像是玩忽职守罪。”她说：“另外还有400万元资金不能说明来源，加在一起一共是12年。”

“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次机会。”王老师说：“他终于可以摆脱那种令人担忧的状态了，如果他继续这样玩忽职守下去，即使精神不出问题身体都会出问题。”

“这是问题的起因，但不是根本原因，前几十年的青岛火车站两次拆除事件，这座始建于1899年的建筑，具有德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造型优雅的欧式钟塔最吸引人的目光。曾是亚洲最大的火车站青岛火车站，但1993年，济南市及铁路部门领导以老火车站是殖民地建筑为由，一拍脑袋，决定拆除济南老火车站重建所谓现代化建筑，不过由于老火车站的建筑质量非常高，本来一个月的拆除计划硬是延长到半年。建起了两层楼高的拥有当时比较时髦的蓝色玻璃幕墙的候车大厅，还有具有浓郁80年代风格24层高的青岛铁道大厦，这种混搭风，看起来非常别扭。但最荒唐的是，2013年8月，济南市旧城开发投资集团公布，将投资15亿元将重建的火车站推倒，按原来德式建筑一模一样的外观重建火车站，但建筑质量却远差原来的德式建筑，成了一座新建的旧火车站。丰都鬼城08年以修缮为名 六座大殿被拆除五座 古殿被拆重建，泥塑被捣毁后重建的不伦不类，使许多游客倒了胃口，鬼城从此就荒废了，大门紧锁，杂草丛生。”李老师接着对她说：“还有十几年前，你们公司当时只能生产线材，领导一拍脑袋，决定引进一套薄板生产线，但签合同，付首付款后才发现，这套薄板生产线只适合建在海边，产品由集装箱包装，用集装箱牵引车运到码头后吊上大型货轮运往有关国家或城市。由于集装箱尺寸比任何火车车皮都大，因此产品只能由集装箱牵引车在特殊道理上行驶，这套生产线只得没上马就下马，几亿元由此打了水漂。还有前几年疫情期间，疫苗事件漏洞百出，闹得沸沸扬扬，这些事件不是无一例外都没有受到任何追究吗？”

老彭举起酒杯说：“我们都是小人物，对问题的内幕一无所知，对其中的权力、利益纠葛也无从知晓，不过，你们几天后去看龙奕翔时，不要把学校和幼儿园撤下光荣榜的事告诉他，以免他受到更大刺激。”

“知道。”王老师呷了一口酒杯里的酒说：“还有一个星期就放暑假了，干脆等放假后我们再去看龙奕翔，那样时间充足点。我们应该重点从他以后的出路这方面开导他，并尽力为他释放后的就业提供帮助，12年后他才四十几岁，年富力强，这也许是一次浴火重生的机会，以他的能力和才华来说，将来在社会上重新立足甚至干出一番事业应该一点都不困难。”

“最重要的是他首先要迈过心理上那道坎。”李老师说。

“老彭他们几个的装潢公司对他倒是挺合适，他念初中时还去那打过工，但当时因为装潢公司是老彭在给他们处理图片，尚士全就把他介绍到了徐老板那，他和尚士全是初中同学，他们装潢公司的规模更大，而且原来聘用的那个处理图片的人不太得力，图片稍稍复杂点就要请老彭帮忙。”她说：“但尚士全装潢公司规模太小，收入也不高，怕他看不上。”

“我有一位表弟在省城开了一家广告公司，规模倒是比较大，全省不少企业、旅游、扶贫、公益广告都是在他那制作的，龙奕翔在图片、视频处理方面有特长，以后可以去那从事技术工作。”李老师说。

“我有一个亲戚开了一家装修公司，效益不错，我们小区一半以上的房屋都是他们公司装修的，龙奕翔去那从事设计肯定得心应手。”王老师说。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去以前会联系你。”李老师对她说。

临走时，李老师问老彭：“儿子现在怎么样？”

“平平淡淡过日子吧。”老彭说：“在北京一家建筑材料研究院上班。”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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