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有一嗜好,爱吃咸鱼且常年不断。他喜欢去城里买回来挂在屋檐下晾得干透了再吃。和老张有同样嗜好的是他的邻居,一个无儿无女寡居多年的老太太,姓李。李老太太原来住城里,后因丈夫去世了才搬到屯下,做了老张的邻居。
在老张的映象中,李老太太是一个干练整洁、为人耿直、心地善良的热心人,还做得一手好菜。谁家有个大物小事的都爱请她去帮忙,李老太太也是来者不拒,尽心尽力,在村里人缘挺好。老张最喜欢吃的那道油焖咸鱼,也是跟李老太太学做的。
后来,李老太太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人就变得有些邋遢、怪异了。屯里的人见到她也都尽量躲得远远的。唯独老张和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她。这辈子,老张最看重老婆的也就是她的善良。
一天,老张发现挂在屋檐下晾晒的咸鱼不见了,他惋惜地院里院外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心里还嘀咕:这些年屯里也没丢过东西呀,真是活见鬼了!没办法,只好又买了一些挂在原处。不几天的功夫,老张发现才买的咸鱼又没了。这事来得如此蹊跷,让老张越发想弄个明白,看看这咸鱼到底是谁偷的。他不动声色照例再买了些咸鱼挂在屋檐下,自己则留心观察。
这天晚上,月色昏暗,一个矮小的身影缓缓地向屋檐下移动,老张觉得很眼熟,尽管有些模糊,但也看出了就是隔壁的李老太太。只见她缓慢但是很坚决地走到老张家挂着咸鱼的屋檐下,梦游般地踩上随身带来的小板凳,晃晃悠悠地把咸鱼拿下来,看那危险的情形,差点让老张的心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老张下意识地想冲出门去扶住她,又怕惊吓了李老太太。
老张把丢咸鱼的实情告诉了妻子,她沉默片刻,小声的嘱咐了老张几句,老张听后连连点头,轻轻地将妻子拥入怀里。
从此以后,老张家屋檐下晾晒的咸鱼便多出了一份,只是,这一份咸鱼挂得离地面的距离更近了。
作者简介:史文仁,笔名,儿时的花开。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诗人》《诗歌周刊》《长江诗歌》《星星》等诸多书刊或平台,2019年一线诗人。
(编辑:冯静海 审核:赵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