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有三个著名的神秘古国,楼兰古国消失在了沙漠里,大理国现在成了著名的旅游景区,而夜郎古国究竟在何地一直争议不断。伴随着“夜郎自大”的成语故事,这个距今两千多年的西南少数民族古国,一直被人们熟知。关于夜郎国的种种传说,也一直是西南地区家家耳熟能详的故事。
直到几年前,英国BBC报道了贵阳市郊区的夜郎谷,被国内外许多媒体争相报道。人们才知道在贵阳花溪区的山上,有一位老艺术家倾尽20多年的时间,建筑了一座奇幻的石头城堡——夜郎谷。
初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无数石到头堆砌成的奇特雕像群所震撼。整座石头城堡依山而建,高大的。石头雕像如远古的图腾,神秘奔放,表情各异。有的威武,有的凶猛,有的神秘,有的呆萌,却都散发出同样粗犷质朴的气息。这些雕像和石柱、石屋、石桥、石路、石长城等等,随着山势错落而立,构成了一个神秘和谐的石头古堡。
城堡的主人宋培伦是一位80岁高龄的艺术家,他生根夜郎谷这片土地已有20多年。年轻时,宋培伦是著名的漫画家,他的漫画和雕塑作品获过不少大奖,也多次在贵阳、北京、深圳、香港等地开办展览。1993年,宋培伦受邀到美国参加一个叫“锦绣中华”的艺术项目,在那里,他见到了印第安人为了纪念民族英雄和留住民族文化,不惜几代人共同雕塑的疯马山。这让他深受震撼,他想到了贵州少数民族的多彩文化,想起儿时听到的夜郎古国传说,决心为家乡做一个经得住历史和时间考验的艺术作品。
1996年,宋培伦归国之后,辞掉了大学教授的职务,放弃了漫画和商业作品,用毕生的积蓄流转了300亩荒山,住进了贵州花溪区的这片山林里,一手一脚开始建造自己梦想中的艺术殿堂。
2000年后,当时作为花溪区委宣传部的成员,我和王正荣、卢兆鸿、齐贵林等多次到夜郎谷了解、调研参观学习,宋培伦老师的精神深深的感动了我们,他的这种艺术建造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和赞叹的。当时他对我们讲述了:夜郎谷对面的斗篷山,传说是夜郎王后裔金筑府所在的地方,山顶至今还保留着古夜郎城墙屯堡的遗迹。儿时听到的关于夜郎古国的种种传说,在他大脑中渐渐发酵,古老的贵州傩文化在他眼前闪现。在贵州尤其东北的乡间至今仍流行着傩堂戏,及时最早的宗教仪式,又是如今娱乐民众的古老传统,每一个傩戏的角色都有属于自己的面具,神勇的开山莽将,慈眉善目的地神,歪嘴皱眼的秦童……这些流传千百年的傩戏形象,用神秘而又夸张的手法雕刻出古老的形态,戴在脸上,用于惊吓驱逐鬼怪等等。
宋培伦以这些傩面具为蓝本,把一块块粗粝的石头,砌成一个个图腾头像的高大石柱,把古老傩戏的各种面具,活灵活现地展示在大地之上。
这些石头雕像的施工者是当地的村民。村民们没经过艺术的专业训练,但态度相当认真,他们认定拿了工钱,就要努力修出最漂亮最高档的建筑。觉得尖石不好看,就用工具打磨平整些,歪歪扭扭的石柱可能不稳定,他们改成四平八稳的模样,石头人形脸太长,垒上又取下……宋培伦却跟他们说,不要这样的,就按照自家修猪圈或者砌石墙的方法来建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宋老相信这些土生土长的手艺人身上,都带着贵州原始乡间的工艺和独特审美,最适合修建他心中的作品。往往是宋培伦脑海中的建筑描述出来,然后跟村民们一起敲出石块,建石柱。城堡和雕像的材料就地取材,用的是当地卡斯特地貌中最常见的石头,甚至还有周围村子废弃的陶罐、建筑废料等。经过如此反复磨合,才砌成了一座座如今我们看到的活灵活现的石像。村民们也因此,亲切地称呼宋培伦为“老石匠”、“老鬼”。
最初选址时,这里还是交通不便的大山深处。大雪封山的时候,宋培伦曾独自在没水没电的情况下在夜郎谷里住了两个月。砍柴、生火、做饭、点蜡烛,喝雪水,吃野生菌,每天在雪地里勘察地形。他说那时觉得自己像是《瓦尔登湖》的梭罗,远离现代文明,过着原始的生活。很多人劝他不要过得这么辛苦,宋培伦却乐在其中,心甘情愿地守着这座石头城堡,一建就是20多年。
慢慢地,一些艺术家逐渐在这里聚集起来,尧十三曾在这里隐居,歌手龚琳娜和老锣在这举行婚礼,电影《送我上青云》在这里取景。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他寄托精神的艺术作品,被外国媒体发现之后,英国、美国、荷兰等国家纷纷前来采访报道,在国内也引起了成为了人们争相传阅的热搜景点。
夜郎谷的神秘傩面具和高大石像,承载了人们对传说中夜郎古国的好奇与期待。
如今的夜郎谷中,青石堆就的城门在阳光下散发出冷静的光芒,青藤爬满其上,犹如为时空画下一个大大的句号。谷中林立着各种不同的傩面具的巨大石像。根据取材的傩面具形象不同,宋培伦用了8颜色的石头和陶片来表现石人五官的变化,表现人物的凶猛、狰狞、深沉、狂傲、滑稽、忠烈、等形象。用铁杵翘起石块,叠成高大而突兀的石柱,原始的方法更贴合谷内的意境,加上陶片勾勒的眼睛和嘴唇在向世人展现神秘而古老的微笑。从远处看上去和傩面具结合的石人栩栩如生。谷内一切建筑,房子、城堡、石桥等等,都是由颜色斑斓的石块堆积而成,原始而疯狂。古老民族逝去的图腾也在夜郎谷中慢慢生长。
夜郎谷,更像一件从大地上生长出的艺术品。它用大地上最常见也最原始的石头,雕塑出现代人对于古代夜郎国的全部想象。站在最高处的高大石堡中,透过石剁窗口向外望去,不但可以看到整座山上林立着沉默的巨大石像,还仿佛看到历史烟尘中夜郎古国的金戈铁马
在夜郎谷,贵州的古老民族文化,跟不断发展的现实在这里交错。你可以看到,一个怒目圆睁的古朴石像,顶着一只硕大的花盆做头盔,头上还长着头发般郁郁葱葱的草木。一尊呲牙咧嘴的石像,露出的大白牙居然是白色瓷砖的建筑废料制成。年深日久的石桥石像逐渐被疯长的植物覆盖,仿佛它们本来就跟自然跟大地生长在一起。
它又不是静止的,20多年的光阴只是夜郎谷建造工程的一部分,它仍在不断生长。在疫情爆发之后,思丫河南岸的石像上加上了帆布制作的口罩,造型用色依然延续傩面人像的夸张大胆,给气质古老的石像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宋培伦说,这个建筑不会完工,“如果说夜郎谷一半是我建筑的”,那么剩下的一半要留给自然,留给历史........。
作者:赵开舟,花溪区区直机关关工委。
(编辑:罗仕明 审核:吉庆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