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谍半推半就,男悍匪舍命风流
话说那日邓开良将高庆康和李金凤迎上刺竹山后,在他二人一唱一和、一软一硬的夹击下,没来得及细想,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高庆康“在接到命令后立刻带队伍下山,消灭中共息烽县委和县政府的首脑机关”的要求。
当他离开李金凤住的山洞,回到营地后,即后悔万分。他暗暗责怪自己:“我真是昏了头,当时竟答应了高副站长的要求,他妈的,气死我了!”此时此刻,他知道想反悔已万万不能,因为军统内部有严格的纪律,对不服从命令的人会不择手段地予以处死。他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经过思考,就明白了过去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情报工作太差,没能做到知己知彼。以后的行动要想做到万无一失,必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千万不能“傻等”高庆康发电报,也不能完全按照电报的指令行事。他在心中仔细权衡过利弊后,决定把自己的“一宝”押上——动用安插在县城的唯一眼线。考虑清楚后,他悄悄地把手下两名得力干将罗雨生和赵怀德叫来,对二人说了准备派他们下山打探消息的意图。
罗雨生和赵怀德是两名悍匪,为人机警狡诈,既胆大又心细。自从投靠邓开良后,很快就凭“真本事”干了几件让邓开良非常赏识的事,也赢得了邓开良的信任。他俩跟了邓开良一段时间,对邓开良表现出来的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便甘心地为邓开良卖命来。此刻,二人听罢邓开良的话,恭维道:“大队长就是高明,深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的兵法。”
邓开良丝毫不为二人恭维的话所动,阴沉着脸说:“你们俩下山以后,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既不能被共匪发现而暴露了身份,更不能被人跟踪到这里。如果不幸被共匪发现了,能逃最好,万一逃不掉,你们俩知道怎么办吗?”
罗雨生抢先说道:“大队长,您放心,我们保证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回来。万一被共匪发现了,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擒,要是无法逃走,我们肯定会给自己留下一颗子弹。”
赵怀德见邓开良的目光转向了自己,就赶紧表态:“大队长,罗雨生讲的就是我要讲的,您放心好了,我们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邓开良听罢二人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对罗雨生和赵怀德说道:“你们俩下山以后,要尽量亲自去打听消息。如果实在不行,就去找长生客栈的仲长生老板。另外,下山后先找地方把枪藏好,然后再进城,千万不能把枪带在身上,否则,很容易被共匪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
罗雨生可不想失去防身的武器,邓开良的话音刚落,他忙说:“大队长,不带枪确实不容易暴露身份,可万一被共匪发现了,我们没枪在手,不但不能反击,恐怕连自杀的机会也没有了。要我说,您还是让我们把枪带在身上,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儿,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赵怀德也想把枪带在身上,就说了一番自认为能打动邓开良的话:“大队长,我们把枪带在身上利大于弊,要是真的被共匪发现了,在无法脱身的情况下,我们也不会白死,凭我们的枪法,最起码也要让十个八个的共匪来垫背!那样一来,就是死也值得了。”
“不行!绝不能带枪进城!真到了那一步,就算你们能打死个十个八个共匪,也没多大意思。你们要是真的不怕死,我保证你们不会被共匪活捉。”邓开良说罢,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指着里面的两颗绿色胶囊对罗雨生和赵怀德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罗雨生和赵怀德接过胶囊,先仔细看了看,又对视一下,同时摇头道:“不知道。”
“这是氰化钾胶囊,剧毒无比,比你们见过的‘三步倒’还要厉害的多,用嘴一咬就会立即送命,而且毫无痛苦。你们俩各藏一粒在衣领内,下山后万一被共匪发现了,又确实找不到脱身的办法,就可以为党国尽忠了。”邓开良见二人毫无畏惧接过胶囊,用针线缝在衣领中,心里虽然感到满意,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万一到了那一步,你们俩不会怕死吧?”
罗雨生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地说:“大队长,死有什么可怕的,我向您保证,到时候真跑不掉的话,我就‘喀嚓’一下咬破药丸自尽,决不会被共匪活捉!”
赵怀德紧跟着说道:“大队长,我们这种人被共匪抓住了,不被砍头也要被枪毙,我宁愿当场死掉,可不愿意被抓住受活罪!”
邓开良仍不放心地对二人说:“如果共匪真的抓住了你们,你们又没有当场死掉,共匪肯定会给你们活命的机会,让你们立功赎罪。我就怕你们一时糊涂,听了共匪的话,带着他们到刺竹山来攻打我们。”
“大队长,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怎么会干出那种背叛你的事来呢?!”
邓开良见罗雨生和赵怀德急的脸都憋红了,就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说:“雨生、怀德,我是非常相信你们的,要不然也不会派你们俩下山去干这件事了。只是这件事儿太不一般,可以说直接关系到了山上两百多名弟兄的性命,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一些。既然你俩都表了态,我就完全放心了,祝你们一路顺风,我在山上等你们的好消息!”随后,贴着二人的耳朵,轻轻说出了与仲长生接头的方法和接头的暗语。
罗雨生和赵怀德打扮成当地农民模样,下山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枪藏好,见无人跟踪,就急匆匆地往息烽县城赶去。本来,他俩以为要想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会很困难,没想到却相当顺利。他俩还没进城,就听到了田明理被杀一事,进城后见街上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心中更是暗暗高兴,经过商议,决定先自己打探,暂时不去找仲长生。他们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当天夜里,这二人听到茂源生猪行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很想出去察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怕因此暴露了身份,只好强忍住了好奇。第二天上午,他们在永靖镇大街小巷转了一圈,没有新的发现,就躲在客栈的房间内商讨对策。下午,二人到街上,就听到县政府工作人员正在向人民群众宣传公安局破获了暗藏的特务组织和抓获高庆康一伙的事。他们将信将疑对视一眼,为了印证清楚,就到茂源生猪行附近去暗中观察,当见到大门上已贴了封条,院子内悄无声息后,才认定了实事。他俩密谋一番,决定先由罗雨生回刺竹山向邓开良汇报,赵怀德留在城中继续打探其它消息。
邓开良听罢罗雨生的汇报,被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高庆康一伙这么快就被抓了。向罗雨生问清了解到的全部情况后,他暗暗沉思一番,决定把这一消息告诉李金凤,于是,就悄悄来到李金凤住的山洞。
李金凤见邓开良突然到来,心里马上起了不祥的预感,她不安地问:“邓大队长,还没到会面的时间,你怎么提前来了?是不是情况有变?”
邓开良长长叹了口气说:“高副站长他们暴露了身份,已经被共匪公安抓起来了。”
“什么?!”李金凤瞪大眼睛问了一句,随即微微一笑说道:“邓大队长,别开玩笑吓唬人了,开这种玩笑我可受不了。”
“李小姐,我哪敢开这种玩笑!我说的全是真的。”接着他把罗雨生他们如何下山,如何打听到的消息等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金凤。
李金凤对高庆康始终是有感情的,听罢邓开良的话,顿感悲痛万分,泪流满面。过了一会儿,她强忍住悲痛,轻轻叹了几口气,向邓开良建议:“邓大队长,你现在就带人下山,突袭公安局看守所,把高副站长他们救出来!”
“不行!”邓开良坚决予以了回绝。
李金凤一听,满脸不高兴地反问:“为什么?高副站长来时不是说过,让你随时做好下山突袭县城、消灭共匪首脑机关的准备吗?”
邓开良不想得罪李金凤,就耐着性子对她解释道:“李小姐,咱们在没有接到站长指示之前,就擅自下山去劫狱,那叫擅自行动,会受到处罚的。再说,那样做很可能会打乱站长的整体部署。而且,共匪肯定加强了这方面的戒备,就算去了,也很难成功,说不定还会弄得全军覆没。我想,站长绝不会对高副站长他们被捕一事无动于衷,他一定会想出解救高副站长他们的办法来。现在,咱们只能是原地待命。你说是吧?”
李金凤知道邓开良讲得有理,就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想起了高庆康的“种种好处”,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邓开良劝了好一会儿,见李金凤止住哭声,心情逐渐也平静下来,就赶紧问道:“李小姐,我实在想不通,高副站长和孟志才他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我也十分清楚孟志才他们的本事,按说杀十个像田明理那样的土包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会这么快就暴露了身份,被共匪公安抓了呢?”
李金凤双眉一皱,反问:“邓大队长,罗雨生他们打听清楚没有,是息烽县公安局自己破的案,还是有人来帮他们破的案?”
邓开良说:“罗雨生和赵怀德已经打听得很清楚,是息烽公安局自己破的案,没有外人来帮助他们。不瞒你说,我一听到罗雨生的汇报,吃惊之余,还以为是你和高副站长曾经提到的文飞龙来到息烽,帮助公安局破的案呢,细问之下,才知道并没有外人前来帮助他们。”他观察了一下李金凤的表情,接着说道:“不知道共匪公安用的是什么办法,这么快就掌握了那么高的破案本领?不过,从高副站长他们那么有丰富特工经验的人被抓这件事可以看出,息烽的共匪公安确实不是等闲之辈。”
李金凤的思维敏捷,她听完邓开良的话,略微思索,已大概猜出高庆康等人被抓一事的内情:“应该是何玉英将生猪行一行出卖了!蠢货何丽霞啊!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那么多人……”她在心里咒骂着何丽霞,嘴里叹了口气,说道:“邓大队长,息烽公安局的人这么快就靠自己的力量破了案,一方面说明他们确实已经掌握了基本破案方法,另一方面是我们的工作出了漏洞。”
“什么漏洞?”
“漏洞肯定出在何玉英身上。看来丁一伦他们是循着何玉英这条线索查到高副站长他们头上的。”
“何玉英是谁?她和高副站长他们被抓有什么关系?”
“何玉英是田明理的老婆,也是何丽霞的干妹妹,高副站长他们在杀田明理时,曾利用何玉英提供了条件。”李金凤回答邓开良的提问,接着说到:“当时,在茂源生猪行商量杀田明理时,好几个人都向高副站长建议,利用何玉英杀掉田明理后,把何玉英也干掉,掐断公安局的破案线索,我也投了赞成票,但在何丽霞的一再坚持下,高副站长动摇了,没有下达杀掉何玉英的命令,才造成了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咳,这事都怪我,我虽然早就对公安局的人有了比较高的警惕,但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破案能力,当时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当初要是我坚决反对留下何玉英的命,高副站长就有可能听我的。高副站长要是采纳了我的意见,也就不会出事了。事到如今,我真后悔死了......”
邓开良越听越糊涂,他忍不住打断李金凤的话:“李小姐,我与何丽霞接触的不多,但我很清楚她的为人。她表面上和蔼可亲,实际上却十分狠毒,那种情况下,别说何玉英只是她的干妹妹,就算是她的亲妹妹,为了免除后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何玉英除掉。我实在搞不懂,何丽霞为什么要冒着极大的危险,非要坚持留下何玉英呢?”
李金凤说:“何丽霞极力主张不杀何玉英,绝不是顾及到何玉英是她的干妹妹,她是想把何玉英控制住,以后为咱们卖命。”实事求是地说,何玉英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拉拢对象,何丽霞当时的想法并没有错,她也是为了党国的长远利益考虑,才一再坚持留下何玉英性命的。”
邓开良仍疑惑地问:“高副站长是一名非常有经验的特工,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留下何玉英的危险性吗?”
“高副站长当然考虑到了!只不过何丽霞讲得理由很充分,他听完何丽霞讲的理由后,虽然知道这样做有极大的危险,但觉得要是能按何丽霞所说,通过杀田明理这件事控制死何玉英,对今后的工作确实有很大的好处,经反复权衡后,认为留下何玉英利大于弊,就同意了何丽霞的意见。”
邓开良说:“李小姐,你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要不然,像何丽霞和高副站长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一点儿呢?”
李金凤是个非常务实的人,她认为在当前形势下,邓开良如果不迅速做好应变准备,随时都会发生危险,就对邓开良说道:“邓大队长,可能你还不太清楚,公安局那帮人打仗和进行军事侦察,比破案要厉害的多。依我看,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查到咱们的踪迹,所以,咱们在山上也不安全,必须做好应变准备才行。否则,有可要能吃大亏。”
“李小姐,你说得很对,过去我们一再失败,主要是轻敌造成的。我一定让弟兄们提高警惕,严防共匪,做好各种准备。”
李金凤听罢,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想到高庆康可能生还无望,眼泪又流出来了。
邓开良知道李金凤此时的心情,他略微想了想,就斟酌着语气劝到:“李小姐,高副站长他们被捕,确实令人心酸,但事已如此,你就不要再难过了。要我说,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李金凤一听,恼怒地对邓开良斥责:“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高兴?!”
邓开良急忙解释:“李小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要是没有来到刺竹山,恐怕也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现在你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命,也为高副站长他们报仇留下了希望。所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金凤虽然同意邓开良的说法,但仍有些后悔地说:“要是我没有被派到刺竹山来,仍在茂源生猪行就好了。凭我的本事,最起码也能阻挡一下丁一伦他们的进攻,真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高副站长会有机会脱了险呢。”
邓开良心中暗道:“李金凤,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嘴上却说:“李小姐,你可千万别因为到了刺竹山而后悔,也别不愿意听,就算你仍在茂源生猪行,也起不了太大作用。虽然我没在现场,但却猜想的到,丁一伦他们这次行动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战斗力也非同一般,否则,以高副站长他们几个人的能力,绝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被捕。”
李金凤当然明白,邓开良说的确实不错,她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弄清楚邓开良此时的真正打算,于是,试探着问道:“邓大队长,不知道站长还会不会电令咱们下山去破坏农民代表大会?如果下令,你会坚决执行吗?”
邓开良本来就不想带队伍下山,高庆康一伙被抓的消息传来,他就有了不下山的借口。此刻,听到李金凤这么问,知道她很想让自己带着队伍下山,趁着破坏农民代表大会的机会把高庆康他们救出来。他在不愿意暴露真实想法情况下,就来了个以守为攻:“李小姐,我考考你,你说该怎么办呢?”
李金凤一听,当即明白了邓开良的真实想法,她在心中暗道:“上山前,高副站长就对我说过,邓开良只想保存实力,已把党国利益置之脑后,看来果然不错!我必须按照高副站长的指示去做,牢牢控制住他,让他死心踏地的为党国效力。只有做到这一点儿,才不负高副站长的重托!”于是,她果断地说道:“接到命令当然要立即下山,而且还要大开杀戒,多杀一些共匪以及跟着共匪跑的人!同时,还要把高副站长他们救出来!”
“对!对!对!李小姐不愧是党国的精英!咱们现在就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邓开良顺着李金凤说了几句,一边观察李金凤的表情,一边试探着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李小姐,以你对高副站长他们的了解,他们当中会不会有软骨头,投降共匪后出卖咱们呢?”
“不会!高副站长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投降。何丽霞、孟志才他们都是对党国忠心耿耿之辈,加上受过特殊训练,当然也不会投降!”
“茂源生猪行的人就没有一个‘软骨头’!”
“要有的话,就只有刘福才的老婆张翠莲。她虽然是‘息烽反共站’的成员,却没受过特殊训练,可能顶不住公安局的审讯。”
“张翠莲会不会向共匪供出咱们的藏身地呢?”
“邓大队长,你不用担心,除了高副站长,没有人知道咱们在这里。”
“高副站长会不会把咱们的住地告诉其他人呢?”
李金凤见邓开良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色,知道他在怀疑高庆康的保密能力,心中极为不快,当即用教训的口气说道:“邓大队长,你也是受过正规培训的,当然知道这是最起码的保密常识,高副站长怎么会把该保密的东西告诉不该知道的人呢?!”
“李小姐,你不要见怪,不是我多心,因为现在不比以前了,要找到像刺竹山这么好的藏身之处确实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能随便撤离,所以,我才向你反复了解高副站长他们的情况的。”
李金凤点了点头,假装思索了一下问道:“邓大队长,如果站长做出决定,不让咱们下山袭击共匪首脑机关,又没有对我的去留做出明确指示,你说我是继续在这儿待命好呢?还是下山到别处去好呢?”
邓开良本来是个相当聪明的人,正常心态下,完全可以看穿李金凤的心思,但因对李金凤过于喜欢,一时冲昏了头脑,他惟恐李金凤离去,急忙说道:“当然是留在这里待命了!不能到别处去!”
“为什么?”
“李小姐,高副站长送你上山时曾经说过,你的任务是长期潜伏。此时,共匪肯定正在查找你的下落,如果你现在就下山去,很容易暴露身份被共匪抓起来。再说,你一时也找不到好去处,所以,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李金凤故意吊邓开良的胃口,说道:“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我是不是还要继续潜伏,要由站长决定。从内心说,我倒是希望站长把我派到别处,脱离息烽公安的视线,最好能干上可以公开身份的工作,老这么偷偷摸摸的,也太烦人了。”
“你知道谁是站长吗?”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过去他给我们的指示都是通过高副站长传达的。”
“既然你连站长是谁都不知道,对他的为人根本不清楚,你的想法要是对了他的心思,还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与他的想法格格不入,他肯定会对你产生极大的反感。此种情况下,你一定要有耐心,千万不要主动提出来要离开这里......”
李金凤听罢,瞟了邓开良一眼,低下头假装沉思起来。
邓开良看了李金凤几眼,欲火再也控制不住,突然一把抱住她,就想同她亲嘴。
李金凤对此早有准备,心中暗道:“邓开良,你到底忍不住了!今后你非得乖乖地听我的话不可!”她见自己双手连腰被紧紧抱住,无法推开邓开良,就把脸来回扭动,使邓开良无法如愿,嘴上厉声斥责道:“邓开良,快放开我!你再这么乱来,可别怪我以后有了机会向站长汇报,对你进行严厉的处罚!”
邓开良哪肯放手,他又加了几分劲儿,把李金凤悬空抱起来,几步走到床前,把她按在床上,一面疯狂地亲她的脸,一面用一只手紧紧压住她,腾出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衣服里面,在她身上乱摸乱揉起来。
李金凤心里清楚,要想抓牢邓开良,必须用身体作代价。此外,她在心中觉得,邓开良长相威武、身强体壮,虽然在很多方面比不上高庆康,但也还过得去,跟他发生性关系并不吃亏。所以,也不怎么较真反抗,否则,她被邓开良连手带腰抱住后,如果冷不防使出在特训班学到的解脱方法,用前额猛撞邓开良的鼻梁骨或太阳穴,就算不能把邓开良击昏,最起码也能摆脱他的控制。她的徒手格斗功夫也很厉害,真的和邓开良徒手格斗起来,就算无法与邓开良打成平手,邓开良在一时片刻之间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此刻,她装得很到位,先用力挣扎了几下,随即做出一副实在无法反抗的样子,任凭邓开良摆布了。
邓开良不明真相,以为真的把李金凤制服了,他唯恐李金凤起来,仍用一只手紧紧按住李金凤,另一只手迅速脱掉自己和李金凤的衣服,如愿以偿地睡了李金凤。
事毕,二人起身穿上衣服,李金凤假装生气地斥责道:“邓开良,你简直是个十足的强奸犯!”随即,又假哭起来。
邓开良得偿所愿,欣喜之情难于言表,他见李金凤哭起来,那里还辩得清真假,赶紧说道:“李小姐,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我太性急了,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干了这种事儿。现在我向你赔礼道歉。”他向李金凤作了个揖,偷眼看了看李金凤的表情,嘻嘻一笑,又说:“李小姐,实事求是地说,刚才虽然是我不对,但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李金凤一听,两眼一瞪,双眉倒竖,伸出手食指,指着邓开良说:“你强奸了我,还说我有责任!你倒是说说看,我的责任在那里?说不清楚的话,我跟你没完!”
“李小姐,你千万别生气,你听我把话说完,你的责任就是长得太漂亮了,叫人看了无法把持!说实在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产生了一种无法说清的喜欢,我是硬忍着才忍到现在的……”
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女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喜欢听到别人称赞自己漂亮,既使长得很难看的人,也希望有人这样夸奖自己,李金凤虽然受过严格训练,却也不能脱俗。她在茂源生猪行时,曾对自己有一个定位,认为单以长相而论,虽然比不上何丽霞,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她觉得自己从表面上看,既纯朴又善良,比何丽霞更容易博得男人的好感。此刻,她见邓开良一番话出自内心,并不是甜言蜜语地哄她高兴,心里自然感到美滋滋的。她知道不能把事情搞得过了头,免得无法收拾,于是,擦掉眼泪,用手指戳了一下邓开良的头,略微放缓了口气说道:“没看出来,你这个人在哄女人方面倒挺有两下子,我可吃了你的大亏了!”
邓开良是这方面的老手,一听此话,就知道李金凤没有生他的气,他一面赔着不是,一面搂着李金凤抚摸,过了一会儿,见李金凤露出了微笑,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疑惑地问道:“李小姐,我实在搞不明白,你怎么还是处女?”
李金凤一听,心只暗道:“邓开良,虽然你见多识广,还是被我骗了,把我这个已经多次同男人睡过觉的女人当成了处女。”她极会表演,心中得意不露分毫,脸上笑容却一扫而光,沉着脸怒斥道:“邓开良,你说说,我怎么就不能是处女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当时,由于多种条件限制,很少有人知道处女膜可以修复,邓开良当然也不知道。他一见李金凤发了怒,赶紧表白:“李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奇怪,像你这么好的人,高副站长和孟志才他们单独面对你的时候,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李金凤冷哼一声,训斥道:“你以为高副站长像你这样没有教养?!”
邓开良由衷地说:“高副站长他们意志真够坚强的,换成是我,可忍不住。”
李金凤冷不防揪住邓开良的耳朵,狠狠拧了一下,怒斥道:“咱们内部像你这种流氓可不多!如果都像你这样,那还了得!”
邓开良轻轻揉了揉被拧的生疼的耳朵边,对李金凤作了个揖说:“看来高副站长他们都是正人君子,只有我是小人......”
李金凤见到邓开良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姓邓的,既然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是处女,可以告诉你,原因很简单,首先,我不是那种下贱的人,在出嫁之前,当然是要‘守身如玉’了!此外,正如你所说,高副站长是个正人君子,根本不会乱来。”
邓开良嘴上称是,心中却说:“除非高庆康和孟志才他们有病,才不会打李金凤的主意,否则,就太不可思议了。”
李金凤当然看出了邓良的心思,就对他解释道:“你是知道的,何丽霞在息烽是有名的大美人,单以长相而论,可比我漂亮多了。在对付男人方面,她手段更是一套一套的,高副站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二人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其实,就算高副站长不是正人君子,也不可能与我发生两性关系,因为何丽霞对高副站长看得很紧,他没有任何单独与别的女人接触机会。从内心说,我倒是很想嫁给高副站长,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惜在认识我之前,他早被何丽霞迷住了。孟志才他们不能与高副站长相比,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我就没有嫁人。我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在结婚之前,不能轻易失身,免得影响家庭生活。我这么一说,你就完全明白我为什么是处女了吧?!”
邓开良听罢,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自责,过了一会儿,他考虑成熟,就郑重其事地表态:“李小姐,今天确实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我看这样,等局势稳定一些咱们就结婚,我保证为你‘做牛做马’来弥补今天的过失。”
李金凤故意惊呀地问:“你说什么?你还没有结婚?”
“可以说结了,也可以说没有结,我妻子前年得病死了,至今我是孤身一人。”邓开良说完这番话,心道:“李金凤,你就算再聪明,也不知道我的妻子易少芬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带着我的儿子住在底寨乡下。”
李金凤瞟了开良一眼,心中暗道:“好你个邓开良,竟敢拿这种话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她的嘴上却说:“我不嫁给结过婚的人,凭我的条件,怎么着也不能给人家当小老婆!真要那样,熟悉我的人不笑掉大牙才怪呢!”
邓开良忙说:“李小姐,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妻子已死,你跟我结婚怎么会是小老婆呢?其实你也明白,当今社会,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却可以向你保证,只娶你一个,还要‘做牛做马’供你使唤!”说这番话时,邓开良已经打定主意,先把李金凤弄到手,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她要反悔就来不及了;如果到时候她要闹,又做不通她的工作,就跟易少芬离婚。他在心里认为,无论从哪方面比,李金凤都比易少芬强得多,能得到李金凤,就算抛妻弃子,也是值得的。
李金凤见邓开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希望得到自己答应,心中暗道:“邓开良,过去听说你目中无人,我还以为你有多难搞定呢?没想到我还没有把手段使出三分,你就‘缴了械’!现在还不能答应你,非要吊足你的胃口不可,不然,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有可能降低。”随即,她开口对邓开良说道:“你对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不去深究,但我觉得现在谈结婚的事不是时候。你也清楚,高副站长他们蒙了难,咱们的处境也相当危险,当务之急,是要做好随时下山或继续隐蔽的准备。为了预防万一,还要找到新的落脚点,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撤离刺竹山。”
邓开良一听,心中暗道:“他妈的,真是糊涂!只想着和李金凤结婚,差点儿把大事儿给忘了!”他当即对李金凤说:“李小姐,你说得对,我马上回去布置,你也要多加小心。”说完,亲了李金凤一口,即匆匆离去。
李金凤在山洞里转了几个圈儿,待心情平静下来后,先把所有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把手枪擦干净,装上子弹瞄了瞄,关上保险放在枕头底下,然后,合衣躺在床上。她想着眼前的处境,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但她是受过军统教育多年的人,早以成了与人民为敌的死硬分子,要想让她顺势背叛她心中的党国,是很难的。叹了几口气后,她思考起如何应对目前形势的对策来。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