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袭县委,狗急跳墙败成局
话说孟志才的“一锅端”之计让高庆康一伙又恼又恨。在失望之际,高庆康恶声对孟志才怒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公安局那帮人警惕性本来就高,作战经验又丰富,仅凭他们就够咱们受的了,况且还有县警备营的一个连和他们在一起,真要打起来,咱们几个人根本不够收拾!”他见孟志才露出了不服气和委屈的神态,就把口气放缓,开导道:“就算来个冷不防,能把公安局端了,也没多大意思,因为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他们很快就会调人组成新的公安局,也有可能会查到咱们头上,真要那样的话,咱们这么多年的精心潜伏就算白费了。志才,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他见自己这番话说得孟志才连连点头,刘福全他们也从中得到了启发,心中略感满意,接着说道:“公安局对咱们的威胁是直接的,但还有一个要更为可怕的潜在威胁,那就是共产党正在全县各地开展农民运动,准备让那些穷鬼跟着他们跑。各位想想,要是全县的农民都上了他们的道,咱们是不是就寸步难行了?”
孟志才他们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性,一个个都紧张地望着高庆康,齐声问道:“高副站长,真到了那一步,该怎么办呢?”
高庆康说:“站长对此已作了安排,咱们现在就分头执行。”他先对李金凤、何丽霞、刘福全等人布置完任务,让他们离开后,才对留下来的孟志才和李祥贵说:“站长的意思是杀掉陈广辉和袁志成,暂时打乱他们的工作节奏,拖延一下时间。然后再充分利用好这段时间寻找到新的对策。”
孟志才不解地问:“高副站长,你刚才不是说咱们的任务是长期潜伏、等待最佳时机吗?干掉陈广辉他们并不比干掉公安局那帮人难度小,难道站长不怕咱们会因此暴露吗?”
高庆康说:“这事儿不用咱们亲自动手,咱们的任务是调查清楚县委大院的警卫情况。”
“高副站长,能不能问一下,到时候派谁去执行刺杀任务呢?”
“站长指示,让周天贵带人去完成这次任务。”
“什么?让周天贵去干?难道他还没有死?!”,孟志才和李祥贵一听,异口同声地问。
“没有死,他在共军进行的‘金沙合围’战役打响前,发现情形不对,带着几个人躲进了一个山洞,逃过了一劫。我怕他在执行这次任务时被活捉,所以,要你们俩到时候去暗中监视,万一他失手被擒,又想偷生而舍不得自杀,就赶紧干掉他,免得他到时候挺不住,供出咱们来。”高庆康说罢,又紧盯着他们两个问:“你们说说,到时候要是你们被发现了,又无法脱身的话,该怎么办呢?”
孟志才和李祥贵毫不犹豫地回答:“高副站长,自从参加军统那一天,我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到时候真脱不了身,我们会用手榴弹炸碎自己的脑袋,绝不让共产党活捉!也不会让他们从尸体上发现任何线索!”
高庆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与他俩商量了如何行动的各个细节,这才各自安歇。
两天后,高庆康向周天贵传达了暗杀中共息烽县委书记陈广辉和息烽县人民政府县长袁志成的命令。
周天贵看着手中的氰化钾胶囊,心里打起鼓来。过去,他是一个目空一切、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自从经历了南山战斗,连吃几次败仗后,被吓破了胆。此刻,他知道非去不可,如果借故不去执行这次任务,别说内部处罚起来是死罪,就算侥幸躲过了处罚,要是高庆康以后对他不管不问,他和手下也很难长期生存下去。同时,他也清楚,执行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极大,毫无成功的把握。在进退两难之际,他长吁短叹一番,静下心来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暗道:“看来只有叫警卫班长秦华中代自己去冒险了。到时候秦华中能成功最好,失败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周天贵曾经救过秦华中的命,他对他是有恩的。这些年,经过几件事后,周天贵非常清楚秦华中对他的忠心。有什么任务,只要对他下一个命令,他就会照办,而且每次都办得不错,最让周天贵省心了。但他从自己的亲身体验中产生了预兆,认为在死亡威胁面前,秦华中已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为他卖命了。于是,他使出想好的计谋。他先把氰化钾胶囊藏好,然后把秦华中找来,用商量的口气问道:“华中,以你的见解,在目前的情况下,咱们这么躲下去行不行啊?”
秦华中哪知是计?当即不加思索地说:“参谋长,这还用问,弟兄们都清楚,共匪正在各地开展农民运动,目前咱们虽然比较安全,但危险正一步步向咱们逼近呢。”
“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呢?”
“参谋长,我是这么想的,面前这种情况下,要想扭转被动局面,只有主动出击,可惜的是咱们已经没有南山战斗前的力量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突袭息烽县城,消灭共匪首脑机关,打乱他们的工作布置,以此来拖延时间,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和国军反攻大陆。”
周天贵见秦华中已渐渐被引入自己预先设下的圈套,心中暗喜,他假装恍然大悟地说:“华中,你的话提醒了我,你看这样行不行,干脆咱们化装进城,假装找县长或县委书记反映情况,如果能见到他们的面,就找机会干掉他们,让共匪‘群龙无首’。要是能成功,就可以达到打乱他们工作部署的目的了。”
秦华中认真想了想说道:“参谋长,您说的对,要是干掉了共匪的县委书记或县长,最起码也能延缓一下他们的工作步伐。只是大白天去恐怕不行,那样太容易被人认出来,真要进了城,可能还没等到行动就被发现了,就算侥幸成功了也难以脱身。所以,应该晚上去,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不要紧,到时候咱们可以借着夜幕全身而退。现在的问题是,既不知道他们确切的住址,也不知道他们的警卫情况,要是能把这些情况了解清楚,行动时就容易成功了。”
周天贵见秦华中已完全落入了自己的圈套,心中大喜,急忙拿出高庆康给他的图纸,说道:“我有这方面的资料,你先看看怎么样?”
秦华中接过图纸一看,见上面不但标明了陈广辉和袁志成的住址和中共息烽县委和县人民政府大院警卫布置情况,而且还有县城驻军兵力布置和巡逻的详细说明,当即钦佩地说:“参谋长,您可真有本事!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了这么详细的资料!”他望了面带微笑的周天贵一眼,又说:“过去您给我们讲兵法时,常说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看咱们今天晚上就进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周天贵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咱们的意见一致,现在就做好行动的准备。”随即,又假惺惺地对秦华中说:“到时候你带五个人在城外接应,我带五个人进去干掉陈广辉和袁志成。”
秦华中自从跟了周天贵之后,就把周天贵当成了天不怕、地不怕、足智多谋的“英雄好汉”,而且,周天贵又是自己的恩人。此刻,他不知道周天贵已经变成贪生怕死之徒,更不知道周天贵是设好了圈套让他钻,于是,想都不想地说:“参谋长,怎么能让您去冒险呢?!还是我带人进去,您在外面接应,要是您非要坚持自己去,不出问题则罢,出了问题,我也不活了!”
周天贵见秦华中仍对自己忠心耿耿,心中既感动又高兴,故作佩服有加,而又为难之态,说:“华中,你果然是个真英雄啊!我周天贵没白救你!既然这样,我只好把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你了。”他见秦华中点头答应,随即又发自内心地嘱咐道:“华中,你们进去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能成就成,不成就赶紧撤退。记着,跑的时候不要直接回来,免得被共匪跟踪,找到这里……”
秦华中头脑发着热,打断他的话,说:“参谋长,您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办,咱们大江大海都闯过来了,在这条‘小河沟’里翻不了船!”
当天夜里,天上飘着淡淡的云彩,虽然遮住了月光,却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周天贵与手下吃饱了饭,带好武器,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来到息烽县城外的蚕桑坡。他叮嘱秦华中等人几句,即与另外几个人找地方隐蔽起来。
中共息烽县委和县人民政府在同一个院子里,位于永靖镇街上。秦华中带领赵志刚、姜长生等五个人,穿小巷避过了在大街上巡逻的警备营官兵,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中共息烽县委和县人民政府大院附近。这时候,天上白云渐渐散去,月亮忽明忽暗起来。秦华中借着朦胧的月光,躲在暗处观察一番,见县委大院的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神情警惕的哨兵,还有一个班的警卫兵隔一会就在院里院外巡逻一圈。陈广辉的住房内透出了灯的亮光,袁志成的房间却黑乎乎的。他在心中暗道:“参谋长的情报真是太准了,警卫情况和驻地分布简直分毫不差!既然袁志成不在屋内,先干掉陈广辉再说!”他一招手,示意赵志刚他们跟上,就带头弯着腰迅速绕到了围墙边。
赵志刚、邱来明、姜长生三人按预定计划蹲下身,秦华中、郑智广、侯志杰踩着他们的肩膀扒住围墙,探头朝院内观察。当他们看见陈广辉正和袁志成就着一盏煤油灯,在一张桌子前坐着交谈时,心中大喜,拔枪要打,以为凭他们的枪法,肯定可以成功。出乎秦华中他们预料的是,院子里面不但有图上标注的明哨和巡逻队,还有图上没有标注的暗哨,他们的枪还没有响,已被院内的暗哨发现,一排枪打过来,当即将郑智光、侯志杰打得脑袋喷浆,二人的尸体“咕咚”一声栽下了围墙。还有一颗子弹贴着秦华中的头皮飞过去,刷掉了他的一撮头发。
秦华中本能地一缩身,跳到地上后,伸手一探郑智光和侯志杰的鼻息,见二人已经断气。他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头皮,暗道:“他妈的,共匪太厉害了!看来任务是无法完成了,要赶紧撤退!”
此刻,院内响起了急促的哨音,担任巡逻的警卫战士迅速冲到门外,已就寝的官兵也迅速起床集结。秦华中见此情形,忙对赵志刚等三人低喝一声:“快跑!”几个人丢下候志杰和郑智光的尸体,仓惶向城外逃去。刚跑出不足百米,就被警备营官兵发现了,随即一面开枪,一面追击。
秦华中身强体壮、身体灵活,是息烽土匪里面出了名的“飞毛腿”,他一发力,很快就把同伙甩开了十多米。他正跑得起劲,忽听赵志刚“哎哟!”叫了一声,他急忙停住脚,回头一看,见赵志刚跌倒在地,手枪甩在一边,双手抱着受了伤的大腿呻吟。此时此刻,秦华中什么都顾不上想,急忙跑回去,一把抓起赵志刚挟在胁下,跟在姜长生和邱来明身后猛跑,他毕竟挟了人,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孟志才和李祥贵按照高庆康的指示,在秦华中他们到来之前,就已潜伏在中共息烽县委大院旁边观察。开始时,他见秦华中等人行动迅速,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以为成功的把握很大,心里正暗暗得意。没想到院内暗哨突然开枪,不但将侯志杰和郑智广打死,还击碎了他俩的“美梦”。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情报摸得不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苦笑。当他们见秦华中挟着赵志刚逃跑的情形后,一方面对秦华中的“义气”非常佩服,一方面则暗骂他是个笨蛋。他俩非常清楚,此时此刻,秦华中挟着个人,是无论如何逃不掉的。孟志才见追兵离秦华中越来越近,秦华中仍不肯将赵志刚丢下,下起了狠手,抬手一枪,击碎了赵志刚的脑袋。与此同时,李祥贵向追兵投了两颗手榴弹,一名战士卧倒的动作稍慢,被炸得飞起来,手榴弹腾起的硝烟遮住了其他追兵的眼睛。
秦华中也不知道赵志刚是被自己的同伙打死的,他说了句“对不起喽,兄弟!”便丢下赵志刚的尸体,带着姜长生,邱来明钻入一条小巷。他们以为躲过了追兵,没想到一出巷口,就被在街上巡逻的警备营官兵发现了,一排子弹扫射过来,当即将姜长生和邱来明打死。秦华中吃惊之余,仗着腿快,飞一般甩掉追兵,逃出县城,与周天贵他们会合在一起。
孟志才和李祥贵见大势已去,就灰溜溜地返回茂源生猪行,将事情的经过向高庆康作了汇报。
周天贵三言两语向秦华中问明情况,暗暗庆幸自己预先设下了计谋,没有亲自入城。他见追兵没有赶来,就带着秦华中等人绕了一个大圈儿,从潮水返回了新寨沟,潜伏起来。
丁一伦在公安局听到枪声,迅速翻身下床,提起配枪来到院中。见其他人也已起床集合,当即按照预先演练过的预防紧急情况方案,先派人到看守所加强警戒,严防敌人趁乱劫走被关押的犯人。随后,让马青山带一部分人在公安局留守,自己与龙乐丰带着一个班的警备营战士急速向县委奔去。虽然他们动作很快,但是还是慢了一步,赶到那里以后,秦华中等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陈广辉见丁一伦带人赶到,先向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发生的情况,又同他们一起到大街小巷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新的情况,才一起回到县委。
天大亮后,丁一伦带公安局的侦察员对侯志杰、郑智广、赵志刚、姜长生、邱来明的尸体进行了检验,又向参战的警备营官兵详细询问情况,随即以这几名土匪的尸体为中心向外围搜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孟志才、李祥贵曾经藏身的地方,检到了一个手枪子弹壳。
丁一伦他们利用在公安短训班上学到的知识,进行了现场实验,当弄清了侯志杰等人是来暗杀县委书记陈广辉的,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为了尽快查清侯志杰等人的真实身份,商议几句,从看守所在押犯中提出了几名在“金沙合围”战役中被活捉后有了一定悔改表现的匪首,让他们辨认尸体。其中一人叫姚秋雨的,原来是“中国人民救国军贵州区修开息游击军总指挥部”第一大队副大队长,他与侯志杰等人非常熟悉,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他巴不得将功赎罪,马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大叫:“丁局长,我认识他们!我认识他们!他们是周天贵警卫班的人!”
丁一伦向姚秋雨仔细询问了侯志杰等人的情况后,回到公安局,当即把没有外出的人全部召集到会议室,心情异常沉重地说:“周天贵和他的警卫班在‘金沙合围’战役中漏网后一直没有露面,这次却突然来暗杀县委书记陈广辉同志和县长袁志成同志。幸好咱们的警卫战士警惕性极高,反应也很快,抢在行刺的土匪之前开了枪,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有四个问题,请大家共同分析。第一个问题,周天贵为什么没参加这次刺杀行动?第二个问题,他们想暗杀陈书记和袁县长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第三个问题,他们这次行刺是单独的突发行动还是有城内的敌人合谋并在暗中接应?第四个问题,周天贵他们会逃到什么地方?咱们怎样才能尽快把他们消灭?”
丁一伦提出的这几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想要弄明白的。大家沉思了很久,龙乐丰第一个发言,他说:“从咱们搜集到的情报分析,周天贵自从在‘金沙战役’中漏网后,一直和他的警卫班在一起,这次即使他没有直接进城,也应该在城外不远处,因此,可以说他是参加了这次行动的;从他们刺杀陈书记和袁县长的准确性方面分析,应该有城内的敌人策应。从我们对现场勘查和从警卫战士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看,躲在小巷中用手榴弹将追击刺客的战士炸死、炸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暗藏在城里的敌人;他们行刺陈书记和袁县长的目的可能有两个,一个可能是他们觉得继续躲下去越来越困难,又不愿意向咱们投降,所以想来个‘鱼死网破’。另一个可能是接到了他们上级的指示,出于某种政治目的策划了这次行动;我的猜测如果不错的话,周天贵他们应该还在息烽境内。要想尽快把他们消灭,必须想办法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其他人七嘴八舌议论一番,认为龙乐丰讲的很有道理,并根据自己的见解做了补充。
丁一伦见大家的见解与自己基本上相同,就根据新的情况调整了工作部署。
文飞凤自从调到息烽公安局后,很快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得了同志们的肯定。她的专职工作是负责收发电报和监测敌台,同时协助林春芝做一些秘书、后勤方面的工作。文飞凤不但具有较高的专业技术,工作起来又非常敬业。而且在兴趣爱好方面,涉及面极广,不但对琴、棋、书、画均有一定的研究,在烹调方面更是下过一番苦功的。她所做的菜,色、香、味、形俱佳,凡是吃过她做的饭菜之人,无不咂咂称赞。她和林春芝住在一间屋,经过几天接触,对林春芝表现出来的果敢干练和沉稳十分佩服,觉得林春芝在许多方面都远远超过了自己,并在暗中下了要好好向林春芝学习的决心。
林春芝的确非寻常人可比,她对文秘工作和财务管理很有一套,安排起各项工作来井井有条。做群众工作更是她的一大强项。加上她的头脑敏锐,干起工作来不怕苦不怕累,对人和蔼可亲等,所以,不论是上级领导还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对她都是称赞有加。她不是一个自高自大之人,在一片赞扬声中,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较为准确地为自己定位。经过暗暗比较,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与文飞凤的差距,她认为,文飞凤不仅收发报和监测敌台技术娴熟,而且多才多艺,在综合素质方面远远超过了自己。于是,也在暗中下了决心,要好好向文飞凤学习。
因为她俩都是很有上进心的人,又都怀有崇高的革命热情,所以很快就在工作中结成了好朋友,友情对他们那一代人来说,是非常纯洁、非常神圣的。他们管这叫着“革命的友谊”。所以,当她俩都得知对方在暗恋丁一伦时,心里顿时觉得沉甸甸的,均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酸楚滋味。她们都认为,对方要远胜于自己,如果让丁一伦挑选,肯定会选对方。
这两个满怀着热情投身于建国事业的年轻女子,她们对新中国的未来、对自己的人生都是充满着美好向往的。在工作中,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感觉处境有多复杂多危险,她们都会满怀信心地勇于面对,努力克服。然而,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是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情问题,她们双方都不想让对方受伤,但又不甘于放弃。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微妙、非常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她们只能暗暗地相互揣摩、相互试探着,嘴上却从来不提一字。经过多日来的纠结、冥思苦想,终于,她们还是想通了。文飞凤要比林春芝开朗得多,她打破了僵局,主动提出在对丁一伦的感情问题上要和林春芝公平竞争。这正和了林春芝的意,于是她们明约:全靠自己的真本事来赢得丁一伦的爱,双方都不可耍任何阴暗的手段。而且还商定在今后要互相取长补短,互相学习、进步。大底,行事阳光便是一个在灵魂上都充满着正能量的族群的风格了!
林春芝在文飞凤耐心指导下,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积极努力,很快就掌握了无线电方面的许多理论知识和一些基本操作方法,可以单独值班了。在烹调技术上,更是得到了相当大的提高。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有了‘天壤之别’。文飞凤也没有闲着,她从林春芝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刚到公安局时成熟、稳重多了。
星期天,文飞凤坐在屋内监测敌台。林春芝把其它工作安排完毕,预算了一下伙食费,见已有节余,就决定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她到街上买了一些猪排骨,买了一些永靖镇沙石坡出产的又甜又脆、生吃熟吃俱佳的大白萝卜及一些小菜,回到公安局后,就按照从文飞凤那儿学到的烹调方法,先把猪排骨放在大锅里用水汆过,随即把煮出来的油沫和水倒掉,用清水将排骨洗净后再放回锅内,重新添上水,放上生姜、花椒、食盐和几个红辣椒,用大火烧开后改用小火慢慢炖至半熟,又将洗净、切好的白萝卜块放入锅内,再用文火煨熟。随后,又用胡辣椒和野葱做了几大碗蘸水,见饭已熟,即宣布开饭。
丁一伦才吃了几口,就由衷赞叹道:“春芝同志,没想到你的烹调技术提高得这么快,这些饭菜简直是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其他人也纷纷赞扬:
“嗯嗯!真是太好吃了!”、
“不怕你们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香的排骨炖萝卜呢!”
“有这两个大厨师在身边,今后咱们可有口福喽!”
……
林春芝嘴上谦虚了几句,心里却感到美滋滋的,她在心中暗道:“过去,我的工作再出色,丁局长也很少当众夸我,没想到今天在做饭、做菜这件小事上竟得到了称赞。看来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以后我还得在这方面多下些功夫!”
文飞凤不在场,她独自一人坐在机要室里聚精会神地监视敌台。将近中午时分,她忽然发现了一个不明的电台信号,刚记下来,正好林春芝前来叫她去吃饭,她急忙拉住林春芝,将情况告诉了她,二人随即对不明信号进行了分析。文飞凤见无法破译,就让林春芝继续监视,她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饭堂向丁一伦做了汇报。
丁一伦正吃得津津有味,一听文飞凤的汇报,把碗朝桌子上一放,“嗖”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接过电报问:“什么时候收到的?”
“刚收到。”
“能破译吗?”
文飞凤摇了摇头说:“我和林春芝试了一下,暂时无法破译,看来只有拿到公安厅试试,但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因为破译密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丁一伦知道自己过于着急了,忙说:“暂时破译不了不要紧,只要知道有这个电台就行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具体位置测到没有?”丁一伦的胸有成竹,让他的两个暗恋者对他的佩服又加了几分。
对丁一伦的提问,文飞凤有些羞愧,她低声道:“发报人手法相当高明和熟练,这么长的电文用了不到一分钟,我还没测出具体位置,对方就停止发报了。但可以肯定,是来自底寨方向。”
丁一伦说:“飞凤同志,你不用自责,能发现这个电台信号就已经不容易了,若不是你坚持坐在这里监听,肯定这个信息就遗漏了。我看应该表扬你才对!你说说,这会是个什么性质的电台呢?”
受到丁一龙的鼓励,文飞凤的情绪一下子开朗起来,她回答道:“我和林春芝同志已经分析过,这个电台应该是敌特电台。因为在息烽居住的人,不像大城市的资本家,有私人电台用于商业上的来往。就算是有,也应该到公安局备案,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丁一伦认为文飞凤分析得很有道理,令人信服,就赞许地朝她点着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样,你把材料整理一下,尽快向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厅汇报。”又对龙乐丰说:“你吃完饭,把所有的侦察员都通知到会议室去开会,看样子是咱们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等大家都赶到会议室后,丁一伦先讲了发现敌特信号的事,接着说道:“上次孙厅长来时,特别强调了要严防国民党特务搞破坏的事,文飞龙处长也给咱们介绍了国民党特务常用的破坏手段以及破获此类案件的方法,省厅领导还特意把文飞凤同志调来协助我们,并给咱们配备了相应的设备。今天,终于证实了咱们早就怀疑息烽有暗藏特务的猜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查出他们的下落,以便消除隐患。虽然咱们在侦破国民党特务作案方面还没有经验,但我相信,只要咱们在党的领导和人民群众的帮助下,边学边干,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因素,发挥大家的聪明才智,就一定能粉碎国民党暗藏特务和暂时漏网土匪的破坏活动,取得最后的胜利!”
与会人员听罢丁一伦的话,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表示了必胜的决心。
丁一伦综合了大家意见之后,又对工作进行了适当调整,全体人员即信心百倍地投入了新的战斗。
(编辑:陈友云 审核:吉庆菊)